哈尔滨中央大街的霓虹灯在零下25℃的空气中冻成冰碴。上海游客林悦然刚举起马迭尔冰棍自拍，左肩突然传来刺骨寒意。她下意识回头，手机镜头捕捉到身后雪地上两枚凹陷的脚印，正缓缓渗出血水状的冰晶。
"姑娘，要碟吗？"穿军大衣的老头幽灵般闪现，怀里盗版光碟的塑料膜上结满霜花。林悦然尖叫着逃进俄式咖啡馆，却发现羽绒服左肩赫然结着个完整的手印冰壳，五指轮廓清晰得能看见指纹。
三天后，《新晚报》社会版头条刊登了她的讣告："女游客突发低温症，心脏表面结出冰晶"。
市刑警队物证科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法医秦昭阳用镊子夹起冰壳碎片，显微镜下显现出完整的斗形纹："这是标准的食指指纹，但..."他切换偏振光模式，"纹路里嵌着冰晶形成的微型雪花，每个晶体都呈现六芒星结构。"
技术员突然调出热成像监控："案发时中央大街的气温是-27℃，但林悦然肩部出现了-196℃的局部低温点。"视频慢放显示，一团人形冷源在她身后浮现，右手按肩的瞬间，热谱图炸开深蓝色斑块。
"液氮泼溅才会出现这种低温。"物证专家摇头，"但现场没有制冷设备。"
档案馆的地下库房冷如冰窖。档案员老金推来三十年前的铁皮柜，1973年的卷宗封面结着冰霜："当时中央大街也出过类似案子，但被定性为意外。"
泛黄的尸检照片让众人窒息。死者王志国的遗体呈跪姿冻毙在教堂广场，右肩结着同样的冰手印。秦昭阳将新旧指纹重叠比对，投影仪上的纹路完全重合："同一个人？可王志国1992年就死了！"
突然，老金剧烈咳嗽，吐出的冰碴在桌面拼出"1992.12.24"。他军大衣左肩无声无息结出冰壳，监控显示一团人形冷源正趴在他背上哈气。
圣索菲亚教堂的穹顶积满雪。秦昭阳带着热成像仪蹲守，屏幕突然闪烁红光——十二个冷源人形从忏悔室飘出，为首的正是王志国的生前照片模样。它们排成苏联红军墓的阵列，每个都缺失右手食指。
"王师傅生前是国营冰雕厂工人。"卖烤红薯的老杨头哆嗦着说，"九二年厂子改制，他举报领导贪污，结果冻死在自家冷库..."
秦昭阳的执法记录仪突然起雾。取景框里，王志国的幻影用冰棱手指向教堂地下室。破锁而入后，他们发现1992年的账本冻在冰墙里，受贿名单上的官员正是如今文旅局局长。
平安夜的中央大街飘起蓝雪。文旅局局长在冰雕展剪彩时突然僵住，左肩冰手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全身。热成像显示十二个冷源人形将他团团围住，每个都举着残缺的右手。
"欠债...还命..."
王志国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局长冻成冰雕的瞬间，所有冰手印齐声炸裂，冰晶在空中拼出贪污金额。秦昭阳捡起块碎冰，里面封存着半截冻黑的食指——与三十年前尸检报告完全吻合。
（三个月后，翻新的冰雕厂地下挖出苏联时期的氨气管道。维修工发现管道内壁刻满挣扎的人形，经鉴定是当年失踪的审计组成员。而中央大街的监控仍在夜间拍到冷源人形，它们徘徊在1992年冰雕厂原址，用残缺的右手在地上划着血红的卢布符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