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月部落这次的攻势比以往都要猛烈。浓稠如墨的黑雾像潮水般漫过部落防线,里面裹挟着的狰狞面孔发出刺耳的尖啸,震得我耳膜生疼。烬野的狼爪撕裂了一个又一个黑影,可那些伤口很快就会愈合;玄溟的蛇尾缠住敌人,鳞片却被诅咒之力腐蚀得滋滋作响。
“这样下去不行!”我拽住驰夜的胳膊,箭筒里的箭己经所剩无几。他的衣服被划开几道口子,银灰色瞳孔里映着跳动的黑雾,“他们在消耗我们的体力!得找到黑雾的源头!”话音未落,栖月突然被一道黑色触手缠住脚踝,整个人倒吊在空中。
“栖月!”我几乎是本能地搭箭射向触手,可箭矢刚触及黑雾就化作灰烬。撼山怒吼着挥舞石斧冲过去,斧刃却卡在触手的黏液里动弹不得。绯烬尾巴上的火焰烧到一半突然熄灭,他踉跄着摔在地上,狐狸耳朵沾满了黑灰。
曜穹从空中俯冲而下,金色羽翼拍散大片黑雾,可他伤口处的冰莲药效正在消退,每扇动一次翅膀都疼得脸色发白。“分头找阵眼!”烬野的声音混着狼嚎传来,“人类,你跟紧……”他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影月部落的羊角首领带着一群巫师出现在战场中央。
“还在做无谓的抵抗?”羊角首领张开双臂,黑雾在他掌心凝聚成巨大的骷髅头,“看看你们,为了一个弱小的人类,连命都不要了?”他的目光扫过我们七人,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预言中的七宿守护者,不过如此。”
我的心猛地一沉。预言?之前烬野他们提到身世时含糊其辞,难道和这个预言有关?没等我细想,玄溟己经吐着信子扑了上去:“少废话!”可他刚靠近,就被一道黑色锁链缠住脖颈,重重摔在地上。
“玄溟!”我冲过去想帮忙,却被绯烬一把拽住。他的爪子在地上划出深深的血痕,声音带着哭腔:“别去!那是诅咒锁链!”战场上的局势急转首下,栖月的药草对诅咒完全失效,撼山的石斧被腐蚀得坑坑洼洼,曜穹甚至开始从空中坠落。
“为什么……”我跪在地上,看着身边伤痕累累的他们,眼泪砸在沾满泥土的手背上,“明明我们这么努力了……”
“因为你们不明白。”羊角首领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森,“这个诅咒的核心,是你们之间的羁绊!只要你们还想保护彼此,就永远无法打破它!”他抬手一挥,更多的黑雾涌来,将我们七人分隔开来。
我被黑雾卷到角落,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眼前浮现出阿影的警告、图腾上的诅咒符号,还有羊角首领的冷笑。难道我们真的错了?可当我透过缝隙看到烬野被锁链勒住喉咙却还在寻找我的身影,看到栖月不顾自身安危地给伤员喂药,看到绯烬明明站都站不稳却还挡在我前方……
“不!”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羁绊不是弱点!”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栖月熬药时温柔的眼神,绯烬逗我开心的样子,玄溟嘴硬却默默守护的尾巴,还有他们每一次在我面前挡下危险的瞬间。这些怎么会是诅咒?
我颤抖着摸出怀里的魔狼王晶核,它在黑雾中黯淡无光。可当我闭上眼睛,用心感受身边那七道熟悉的气息时,晶核突然开始发烫。“原来如此……”我睁开眼,泪水还挂在脸上,却露出了笑容,“羁绊不是诅咒,是力量!”
我高举晶核,用尽全身力气大喊:“相信我!”远处的烬野先是一愣,随即狼眸闪过一丝光亮;玄溟吐了吐信子,紫眸泛起战意;栖月的鹿耳重新竖了起来,手中的草药燃起奇异的光芒。七道不同颜色的光芒冲破黑雾,在半空交织成绚丽的结界。
“不可能!”羊角首领的声音充满了惊恐,“你们明明……”
“我们是彼此的守护者。”我握紧晶核,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而守护,从不是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