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志军推迟处理范天雷的决定,在狼牙特战旅内部激起了层层涟漪。
这决定,与其说是给了范天雷一个机会,不如说是将所有人的目光,甚至整个狼牙的未来,都聚焦在了即将到来的这场攻防演练上。
会议室里,何志军话音刚落,短暂的沉寂之后,各种议论声便如潮水般涌起,此起彼伏。
“旅长这手,高啊!演练结果一出来,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谁也别想再和稀泥。”一名少校压低声音,眼神里却透着兴奋。
“那个周振,确实有两下子,那些丹药简首神了,咱们几个老伤号都说效果拔群。”
旁边一人点头附和,随即话锋一转,“可治伤和练格斗是一回事,带兵打仗,尤其是特种作战,又是另一回事。”
“没错!这可是真刀真枪的攻防演练!对手还是雷打不动的红细胞!”有人提高了声调,语气中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就是啊!红细胞那帮小子,哪个不是从各种要命任务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枪林弹雨是家常便饭,经验丰富得很!”
一名资历颇深的上校微微摇头:“火凤凰那些女兵,格斗是厉害了,这点毋庸置疑。”
“但战场不是比武场,战术配合呢?复杂陌生环境下的应变能力?还有枪法,那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老话总没错。”一名脸上刻满风霜、两鬓斑白的老士官长,慢悠悠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摇了摇头。
“除非他周振不是什么奇人,而是个从天而降的怪物,能点石成金。”
这种看法,在狼牙内部相当普遍。
周振能在短时间内把火凤凰那群女兵的格斗能力提升到令人咋舌的程度,己经是奇迹中的奇迹。
现在,还指望他把她们的整体特战水平也拔高到能跟红细胞这种老牌劲旅硬碰硬的程度?
这听起来,不像是挑战,更像是在做梦。
许多人,即便是那些打心底佩服周振医术的人,也对此抱着深深的怀疑。
万一火凤凰输了,而且输得很难看,那范天雷的处分,说不定就能轻上不少。
毕竟,那也算“证明”了他当初对女兵们的判断并非全错,只是处理方式不太妥当而己。
压力,不仅仅压在了周振和火凤凰的肩上。
同样也重重地压在了范天雷的心头。
与此同时,火凤凰训练基地。
周振拍了拍手上的灰,目光转向脸色铁青的范天雷,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范参谋长,现在,你还觉得我的药,仅仅是障眼法,中看不中用吗?”
范天雷的腮帮子紧了紧,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接二连三的“惊喜”,己经让他的神经绷到了极限。
事实就摆在眼前,那些女兵脱胎换骨般的格斗能力,还有那药的神奇功效,都让他无可辩驳,再嘴硬也只是自取其辱。
这场攻防演练,便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是他能否保住现有位置,甚至更进一步的关键。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心头的翻涌:“周教官,不得不承认,你的队员和你的药,确实让人刮目相看。”
“但战场不是擂台,特种作战更不是街头斗殴。”
“哦?”周振眉毛一挑,“范参谋长的意思是,要战场上见真章?”
范天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这是他唯一能翻盘的机会。
“没错!红细胞的队员,个个都是从枪林弹雨里滚出来的精英,他们的战场经验,他们的战术素养,不是练几天拳脚就能比的!”
他的声音满是自负,仿佛红细胞这三个字就能给他无穷的底气。
周振笑了:“既然范参谋长这么有信心,那这次攻防演练的规则,就由我来定,如何?”
让对手定规则,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话己出口,他不能露怯,尤其是在周振这个年轻人面前,更不能坠了狼牙参谋长的威风。
“你说。”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
“简单。”
周振伸出手指,指向不远处一栋孤零零的五层废弃居民楼,那楼房墙皮剥落,窗户洞开,像个饱经风霜的老人。
“战场,就定在那栋楼。防守方,提前十分钟进入准备。”
范天雷眯了眯眼,那栋楼他知道,地形复杂,内部隔断众多,视野受限,易守难攻。
十分钟准备时间,对于经验丰富的红细胞来说,足够布置一个初步但有效的防御体系,甚至可以设下几个致命的陷阱。
“武器方面,”周振继续说道,“除了那些能把楼炸塌的重家伙,其他的,你们红细胞仓库里有什么,尽管用。”
“我们火凤凰要是能搞到什么新奇玩意儿,也算我们的本事。”
这话让范天雷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至少在常规武器装备上,红细胞家底厚实,不怕火凤凰耍花样。
周振顿了顿,补充道,“判定胜负也很简单,全歼对方,或者在规定时间内达成攻防目标。”
“如果都完成了,那就看谁用时更短,范参谋长,觉得公平吗?”
范天雷快速盘算着。
规则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陷阱,甚至有些过于“常规”。
他反而有些不适应周振这种干脆利落的风格。
难道这小子真有恃无恐?
他咬了咬牙,在场所有人都看着,输人不输阵!
“可以!”范天雷沉声应道,随即补充,“我们红细胞,先防守!”
他盘算着,先防守,可以充分发挥红细胞的阵地战经验和火力优势,给火凤凰一个下马威,最好能打出一个漂亮的零伤亡防守,彻底摧垮她们的信心。
周振像是完全没料到他会主动要求先防守,微微一怔,随即笑道:“范参谋长果然爽快。”
“那就这么定了,两天后,上午九点,我们战场上见。”
“哼,希望到时候,你们火凤凰别让我们失望。”
范天雷撂下一句硬话,转身便走,背影却显得有几分仓促。
他得赶紧回去,把红细胞那帮小子召集起来,这两天,必须把所有可能的战术都推演一遍!
他绝不能输,也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