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静悄悄,湖风钻进窗户的缝隙,吹得陈若唯鬓边的发丝微微颤动。
她趴在江屿雾肩膀良久,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想全身而退时,江屿雾箍着她的腰,怎么都不放。
他吻了吻她的侧脸,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
陈若唯抬起头。
“恭喜转正,”江屿雾鸦羽般的睫毛半垂,唇边勾着笑意,慢悠悠地说:“这么大的喜事,不请我吃个饭?”
陈若唯心里计算着自己的余额愿意分配给这个压根不缺钱的男人多少。
这个月的风行工资两万,江屿雾打到卡里的钱有八十多万,在他刚把钱打过来的时候,陈若唯就一股脑全存了五年定期。
利率不高,但让她心安。
手头有钱,但两万块在这个挥金如土的大都市里,如砂砾,根本活不了几天。
陈若唯抠抠搜搜地说:“最多人均五百,多了不请。”
江屿雾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他真的有点纳闷。
“你把钱藏起来要干嘛?趁我不在点男模?男模有我干净吗?有我质量高?”
黑锅扔给她,她坦然收下,陈若唯面不改色:“男模年轻。”
江屿雾笑了,捏住她下巴,不得动弹:“我现在就让你看看24岁的男人也有青春期。”
“大可不必。”
眼看他说到做到,陈若唯无奈凑上去亲了一口他的嘴唇,投降。
“不是说好请你吃饭吗?”
发疯的狼犬陡然收了戾气,好像这个吻有多大的魔力似的,江屿雾轻哼,不耐烦扇了她的屁股一巴掌。
“去换衣服,穿好看点,别给我丢人。”
十几分钟后,江屿雾冷冰冰地看着穿着大T恤,可达鸭短裤,磨磨蹭蹭朝车库走来的女人。
肤白胜雪,漂亮又纤细,瞧着是化了妆,但依旧是淡淡的死感。
“你要死啊陈若唯?”
江屿雾穿的什么?
他在衣帽间选出上周刚送来的品牌超季,一身丝绒绛蓝色西装,面料精致,衬得人矜贵万分。
他犹豫了下,还特意打了配套的王子领结。
俨然贵公子装扮,连头发丝都透着漫不经心的俊美,像是要参加什么名流晚宴。
“提溜个脑袋就来了。”江屿雾面无表情。
他说着无情启动车子,陈若唯还没上车呢,情急之下拉开后车门。
“你等等我!我还没换啊,衣服在包包里。”
差点起步的车子一个急刹,江屿雾扭头。
陈若唯三下五除二钻进后座,把手里的袋子拿给他看。
“上周你送我的裙子,拉链太低,我自己没法拉,喊你你又不在,我就拿下来了。”
凝成冰山的锋眉缓慢融化,江屿雾掀眼开口:“不会打电话?”
“怕你等急了。”
江屿雾说:“现在换。”
这件裙子是他一个合作方好友送来的礼物,好友当时还懊恼自己失算,江屿雾从来没有过女朋友或者女伴,但江屿雾却收下了。
陈若唯拿出裙尾镶了大片细碎钻石的淡蓝色长裙,走线精密细致,阳光的照射下,裙面仿佛一片流动的荧光湖泊。
陈若唯突然有点为难。
“我去前座换。”
江屿雾皱眉:“后座空间大,不是更方便?”
“可是……”
她别别扭扭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的江屿雾又气又无奈,怕他发火,陈若唯小声咕哝:“我对这个地方有阴影。”
“……”
“我真是欠你的。”
江屿雾下车,拉开后车门把人拽出来,指着上次没干好事的皮座椅。
“早被我擦干净了,除了你,没有人坐过这个地方。”
应该说,这车买下来,就没坐过其他人。
“能不能别说了……”陈若唯感觉这人满脑子都是废料,“你不要老是把这些话挂嘴上。”
“怎么?我说错了?你没?”
跟他理论是她做过最错误的决定。
江屿雾的耐心终于耗尽,他干脆自己上手,抓住陈若唯的短袖下摆往上提。
“胳膊抬起来。”
冷脸的样子还是蛮唬人,陈若唯不时朝西周看,“回家换不行吗?”
江屿雾边动手边说:“没有我的允许,水榭这辈子都不会有人来。”
陈若唯像个布娃娃在他手里被肆意摆弄,脱掉短袖。
江屿雾忽地意味不明垂下眼。
“是不是变大了?”
“……”
又给小头控制大头了。
他恶劣地上手称了称,然后在陈若唯不满的催促下,两人一齐将美丽的裙子套在美丽的皮囊上面。
江屿雾后退两步,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满意微笑。
露肩设计,女人肩颈优美,宛如白天鹅般的弧度与线条,掐腰掐的刚刚好,仿若盈盈一握。
他眸光深暗,上前拉过陈若唯的手,使她像王室公主一样缓慢地转个圈,圈着她用混不吝的调子。
“宝贝,你是不是水做的漂亮公主。”
南央区最老牌做omakase最出名的餐厅,一次只接待两名顾客。
环境幽静昏暗,昏黄色做主灯,听闻这家店需要提前一个月排预约。
陈若唯环顾西周,知道这月实习工资保不住了,认栽。
“请问二位有预约吗?”美女接待迎上来,笑着问。
陈若唯:“没有。”
“啊,不好意思女士,我们餐厅是预约制……”
陈若唯瞥了眼事不关己的江屿雾,想到上次超市也被拦,她一个穷巷子里走出来的人真不喜欢这种风气。
不知怎的,像是继承了江屿雾的衣钵,陈若唯脱口而出。
“预约制是什么意思?做的也都是预制菜?这么大的餐厅,不会吧?”
接待笑脸一僵:“当然不是……”
江屿雾大马金刀坐在休息椅,把玩着陈若唯的手指,懒洋洋问:“没预约,有美金能吃么?”
“……”
好刻薄的小情侣。
接待只好喊来经理,经理一看这不是风头正盛的风行太子爷吗?
忙不迭开始清场,鞍前马后求着早己等到不耐烦的男人进场。
“真是抱歉啊,江总莅临小店有失远迎,接待失了礼数,这顿必须我请,我请。”
江屿雾冷嗤,拉着陈若唯的手进了包厢。
“我是吃不起还是缺你那顿饭?”
经理招呼着厨师赶紧开火,这边堆着笑给江屿雾二人倒茶。
“您这话说的,外头求着请江总吃饭的人排到国外,我这好不容易把握住一次机会。能请江总吃饭,是我的荣幸!”
这话说得没错,自从江屿雾在风行露头以后,业内业外的精英都像是狗闻到了肉味,前仆后继地想约他吃饭。
江屿雾慢条斯理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和煦开口:“今天就免了,这饭,有主。”
说着,那双漆黑的眸漫不经心掠过女人安静姣好的侧颜。
经理眼观鼻鼻观心,立刻就反应过来。
“那是自然。既然如此,我送江总两道店里招牌未开伞的姬路松茸,土瓶蒸的,香惨咯。江总可一定要给我这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