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言以宁垂着眼。
齐景之担忧地拉住言以宁的手,关切地说:“阿宁,你……我会陪着你。”
“……不用,你不用陪着我。”言以宁推开他的手,疾步走进了屋中。
齐景之无奈地笑笑,失落地低下头。他真的只想陪着她罢了。
齐景之轻轻推开门,轻手轻脚走进内室,见言以宁正躺在床上。他轻轻脱掉鞋,缓缓躺在外侧。
言以宁察觉到身旁有人,不用多想便知是齐景之,猛地翻过身抱住了他。
齐景之试探性的出声:“阿宁——”
“别说话,我想睡一会。”言以宁闭着眼蹭了蹭他胸膛。
齐景之忽地笑了笑,伸手揽住她,轻声哄道:“好,那我守着你。”
不知过了多久,言以宁再次睁开眼,见屋内一片黑漆漆的。
她低声说:“什么时辰了?”
“亥时。”齐景之轻声回道,又不由得揽紧了怀中人,“阿宁要起身吗?”
“我饿了。”
齐景之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柔声问道:“想吃什么?”
“吃……”言以宁眼中满是笑意,仰头便吻了上去。
齐景之先是一愣,随后不自觉抬手摘下言以宁发间最后一支金簪。青丝如瀑泻落,扫过他手背时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良久,言以宁才退开半寸,稍稍抬头,拇指抹过他红肿的唇瓣,声音哑得不成样子,“齐景之,我想吃烤鱼。”
齐景之无奈笑笑,低声问道:“那我去吩咐厨房做鱼?”
“要……夫君钓的。”她转过头,眼里闪着细碎的光,“现钓现烤的才鲜。”
言以宁又补充道:“附近有条小河,以前我常去的,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齐景之眼眸微动,低声应下,“好。”
二人齐齐起身,言以宁拉紧了衣裙,又随意挽了个发髻,用金簪固定后,才和己经收拾妥当的齐景之出了屋子。
没过多久,二人抱着鱼竿和竹篓趁着星光来到了小河边。
河面上映着满天星星,岸边芦苇丛里虫鸣此起彼伏。言以宁坐在一旁青石上悠闲地看着。
齐景之翻过土中的蚯蚓挂在鱼钩上,又将鱼钩抛入水中。
“齐景之你看!”言以宁突然压低声音,指着不远处浮动的荧光,“是流萤!”
话音未落,鱼竿猛地一沉。齐景之匆忙去握,却抓了个空。言以宁己经兴奋地凑上前,一条银鳞闪烁的鲈鱼在半空拼命摆动,甩了她满脸水珠。
她擦了擦脸上的水珠,气得去摸了一颗石子径首砸向那条鲈鱼。
“咚”的一声,河面溅起三尺高的水花。言以宁踮着脚往水里张望,忽见一条银鳞鲈鱼翻着白肚浮上水面,鱼鳃处渗出一缕暗红。
齐景之顺势捏起那条死鱼,见鱼鳃处果然嵌着颗小石子。
“阿宁好准。”他拎着鱼尾晃了晃,“正好省了杀生的功夫。”
齐景之拿过鱼篓中的匕首将鱼刮鳞去腮。
半晌后,河滩上噼啪炸起一簇火星,齐景之拨弄着火堆,将串着鲈鱼的柳枝架在石头上。鱼皮受热卷曲,渐渐泛出金黄,油珠滴落火中,激起阵阵焦香。
言以宁坐在旁边,双手托腮,眼神紧紧盯着那条正在散发香味的鱼。
她转而从鱼篓摸出个小瓷瓶,往鱼身上抖了抖。细白的粉末簌簌落下,混着油脂滋滋作响。
火堆突然"啪"地爆响,映得她眸子亮如繁星。齐景之望着她,忽然心中一动,觉得他们之间又亲近了不少。
鱼肉将熟时,齐景之掰开最肥的鱼腹,剔了刺递过去:“慢些。”
她一口咬下,油光沾了满唇,在火光下亮晶晶的。齐景之眼眸幽深,急忙伸手去擦,却被她捉住手指舔了一下:“你也尝尝。”
就着这个姿势,他俯身吻住那两片沾了鱼香的唇。远处传来夜枭的啼叫,火堆噼啪作响,映着两条交叠的影子。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言以宁枕在齐景之胸膛上,数着天边最后几颗星星,“我困了,我们回去吧。”
齐景之捏着她脸边一缕发丝,望着满地鱼骨和那颗沾血的石子,声音沙哑地说:“嗯,我背你。”
……
齐景之背着言以宁穿过角门。她伏在他背上睡得正香,发间还缠着几根芦苇。
“郡主!”早起扫洒的丫环惊得摔了扫帚。
齐景之一个眼风扫去,吓得对方立刻噤声。背上的言以宁却在这时咕哝了一句梦话,温热的呼吸喷在他后颈,“娘亲……还要鱼……”
“好。”他侧头轻哄,脚步却不停。穿过回廊时,惊起几只宿在檐下的燕子,扑棱棱地掠过两人头顶。
言以宁被振翅声惊醒,迷迷糊糊蹭了蹭齐景之的肩膀,“回来了?”
“嗯。”齐景之掂了掂背上的人,忽然觉得格外满足。正要迈步,忽觉耳垂一热,言以宁竟叼着他耳朵含糊道:“夫君可以出师了,我很满意。”
他脚步一顿,差点撞上廊柱。一想到在河边之事,齐景之脸瞬间变得通红。
“言—以—宁。”三个字咬得极重。
她凑到他耳边吹气,轻笑出声:“我这是在夸你呢。”
回到屋中后,齐景之望着房中的那一池温泉,眼中闪过一丝暗色,低声问道:“阿宁,可要我帮你洗?”
言以宁笑了笑,贴近他耳边低语:“好啊,我好累。”
“哗啦——”
白玉砌成的汤池泛起涟漪,言以宁被齐景之抱着浸入温泉。蒸腾的热气瞬间模糊了两人轮廓,她湿透的衣裙紧贴在肌肤上。
“衣裙……都湿了……难受……”言以宁挣扎着松开贴在身上的衣带,却被齐景之扣住手腕按在池壁。温泉水没过胸口,激得她锁骨处昨夜的红痕愈发鲜艳。
齐景之松开她衣带……又取下她发间最后一根芦苇,指尖顺着湿发梳下,“我来,阿宁只管享受就好。”
良久后,温泉的水雾氤氲缭绕,齐景之双臂一揽,将言以宁从温热的泉水中托起。
“头发也要擦干。”言以宁嘟囔一声,双手自然地环住齐景之的脖颈,将脸埋在他肩窝处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