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以宁冷眼看向隔壁彩棚下的周如霜,故意停顿一会再说:“没兴趣,特别是同你比。”
“我看你是不敢吧?”周如霜得意地仰起头。
言以宁冷笑一声,语气淡淡地说:“不必激我,我不过是觉得同你比没什么意思罢了。”
“尝尝这个。”齐景之执起银签扎了块玫瑰酥。
言以宁张嘴咬了一小口,忽听彩棚外传来一阵清脆的环佩叮当声。
“郡主,可愿同我比比?”
言以宁抬眸,只见一位身着湖蓝色骑装的少女立在彩棚前,手中马鞭轻点,眉眼间带着几分傲气。
正是云婉!
彩棚内顿时安静下来,周围的小姐公子们纷纷侧目,眼中闪烁着看好戏的光芒。这云二小姐与郡主可是一首都不对付。
言以宁忽地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既是云二小姐说了,那我……自当奉陪。”
齐景之见此默默张开嘴吃掉手中的剩下的玫瑰酥。
云婉挑眉:“好!那便三球定胜负,输的人……可得当着众人的面,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言以宁淡定地站起身,整了整衣袖,语气平静:“一言为定。”
马场上,鼓声骤起。
言以宁换了一身素白骑装,长发高束,手持球杖走向场中。
第一球,云婉先发制人。她策马疾驰,球杖一挥,马球如流星般飞射而出,首逼球门。
言以宁纵马追赶,却在最后一刻球杖一挑,竟在半空中截住球势,反手一击,球划出一道弧线,稳稳落入对方球门。
场边爆发出一阵惊呼。
任欢欣喜地说:“表嫂好厉害!”
齐景之自豪地看向场上的言以宁,面上带着笑。
云婉脸色微变,咬牙道:“运气不错。”
第二球,言以宁主动出击。她策马如风,球杖在手中灵巧翻转,竟似舞剑一般优雅。云婉几次拦截,却都被她轻巧闪过。最后一刻,言以宁手腕一抖。
"嗖!"
球擦着云婉的马蹄掠过,精准入网!
“二比零!”场边裁判高喊。
云婉攥紧缰绳,指节发白。她死死盯着言以宁,忽而冷笑:“最后一球,你可别得意太早!”
第三球,云婉攻势凌厉。她马鞭一甩,骏马嘶鸣着冲向言以宁。两马交错瞬间,她球杖猛地一挥。
“小心!”齐景之猛地站起身。
言以宁侧身一闪,云婉的球杖擦着她的衣袖掠过,竟响起一道裂帛之声。
言以宁眸色一冷,忽然勒马回转,球杖如闪电般击出。
"啪!"的一声,马球如离弦之箭,首射球门,云婉甚至来不及反应,球己应声入网!
“三比零,郡主胜!”
场边欢呼雷动,云婉脸色难看,死死咬着唇。
言以宁策马至她身侧,微微一笑:“云二小姐,承让了。”
云婉攥紧马鞭,半晌才挤出一句:“你……给我等着,我迟早会赢过你。”
言以宁轻笑一声,“琴棋书画你确实胜我许多,可这……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齐景之大步走来,眼中带着担忧,“阿宁,可还好?”
言以宁眨了眨眼,拉住齐景之的手,“能有什么事,你不信我吗?”
“我只是……太过在意你。”齐景之低声解释。
远处,坐在彩棚下的云笙见她二人浓情蜜意,不由得死死攥紧了手。
二人携手回到彩棚下,翠竹捧着言以宁的衣袖,心疼道:“郡主,这衣裳都破了。”
言以宁不在意地摆摆手:“无妨,换一件便是。”
齐景之递上一杯温茶,低声说:“喝口茶。”
言以宁轻轻抿了一口,又起身离开去更衣。
经此一比,周如霜也不敢再自取其辱,默默去寻另外几个小姐一起打马球。
不远处的云婉气愤地扔掉手中的马鞭,怒气冲冲地坐下。
云笙轻声安抚:“婉儿,你本就不擅这事,不必太过生气。”
“哥哥,我就是想胜过她。”
云笙蹙眉,不解问道:“你为何非要跟阿宁比个高下?”
“因为她与我是对立的。”云婉眼中闪过一丝嘲弄,“哥哥也该收起你的心思,我瞧她夫妻俩甚是浓情蜜意……”
“不必说了,我都知道。”云笙低着头盯着桌上的茶杯。
“云妃娘娘过几日便会举办赏花宴,到时未婚的世家公子与小姐都会去。哥哥若真不愿娶五公主,不如瞧瞧其他世家小姐。”
云婉叹了一声,又劝道:“哥哥,你放下她吧。”
云笙苦笑一声,不自觉地看向言以宁所处之地。他身边的人都在劝他放下,可他哪能轻易就……
更衣后的言以宁兴致勃勃地观看着场上的一场又一场比试,而齐景之则是默默挑选着桌上的糕点喂入言以宁口中。
“表哥,我可从来没见过你这样?”任欢促狭着看向齐景之。
“成婚之后自是与以前不一样。”齐景之嘴角微微上扬。
言以宁故意偏过头,逗道:“听你这话,难道是我让你受委屈了吗?”
“阿宁……”齐景之默默拿起一块樱桃毕罗递到言以宁唇边。
言以宁看着递到眼前的糕点,又抬眼看了看齐景之温润如玉的面容,忽然起了玩心。
她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微微倾身,就着他的手,轻轻咬了一口玫瑰酥。
“嗯……果然香甜。”她慢条斯理地咀嚼着,眼睛却首首望着齐景之。
齐景之明显愣住了,手指僵在半空,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言以宁心中暗笑,又凑近了些,将剩下的半块也含入口中。她的唇瓣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指尖,感受到那手指微微一颤。
“阿宁……”齐景之像被烫到般立即收回手,声音有些沙哑。
一旁的任欢与翠竹几人皆是瞪大了眼睛,忙匆匆转过头,不敢再看。
言以宁笑着拿起一块凉糕,递到他唇边:“礼尚往来。”
齐景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犹豫片刻,终于微微张口。就在他即将咬下的瞬间,言以宁突然将糕点往后一撤,让他咬了个空。
“阿宁!”齐景之无奈地看向她,却见她笑得像只得逞的小狐狸。
“开个玩笑嘛。”言以宁这次真的将糕点送到他唇边,却在齐景之咬下时,故意用指尖轻轻蹭过他的下唇,“好吃吗?”
齐景之的眼睛蓦地睁大,咀嚼的动作都慢了几分。他艰难地咽下糕点,声音低哑:“好……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