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梅瑟缩在牢房那弥漫着刺鼻霉味的角落,身下的稻草粗糙而坚硬,肆意地扎着她的后背,仿佛无数细小的针在无情地刺痛她。周围的空气潮湿而沉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她静静地听着门外狱卒那如雷般的鼾声,思绪却飘向了远方。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墙缝里的石灰,那石灰在岁月的侵蚀下己然变得松散,轻轻一抠便簌簌落下。而此时,她的袖中藏着一个精致的胭脂盒,那是林婉柔前来探监时,趁着狱卒不注意,偷偷塞给她的。这小小的胭脂盒,此刻却仿佛成了她在这黑暗绝境中的一丝希望。
黄梅缓缓伸出手,从袖中掏出胭脂盒。打开盒盖,一抹鲜艳的朱砂红映入眼帘,宛如黑暗中绽放的一抹亮色。她用指尖轻轻沾取盒中的朱砂红,缓缓地在斑驳的土墙上勾勒出第一笔。那细腻的笔触,仿佛带着她对自由的渴望,在墙上缓缓蔓延。
“哐当!”一声巨响,铁门被粗暴地踹开,发出沉闷而刺耳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牢房里显得格外突兀。胖狱卒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嘴里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哭丧着脸干嘛?还不快给老子倒夜香!”他的声音如破锣般响亮,打破了牢房里原本的寂静。
黄梅没有抬头,依旧专注于手中的动作,指尖的红色在墙上渐渐绽开一朵半开的梅花。那梅花在她的笔下栩栩如生,仿佛带着生命的气息,在这阴暗潮湿的土墙上悄然绽放。狱卒见黄梅没有反应,不禁有些恼怒,他大步走上前,凑近一看,却不由得愣了神:“嘿?你还会画画?”狱卒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想到这个被关在牢里的女子竟有这般本事。
“在老家时学过两笔。”黄梅的声音沙哑而疲惫,仿佛许久未曾开口说话,但笔下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下,“大哥要是不嫌弃,我给您绣个钱袋吧?您看这墙上的牡丹,花色娇艳,寓意大富大贵,要是绣在钱袋上,定能给您带来好运……”黄梅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中的胭脂在墙上勾勒出牡丹的轮廓,那牡丹在她的描绘下,渐渐展现出雍容华贵的姿态。
胖狱卒看着土墙上渐渐鲜活起来的牡丹,眼神中闪过一丝心动。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仿佛被那牡丹的艳丽所吸引。但他很快回过神来,想起了赵嬷嬷的交代,脸色一沉,恶狠狠地说道:“少来这套!赵嬷嬷说了,你要是敢耍花样……”胖狱卒的声音中带着嬷嬷,仿佛只要黄梅稍有异动,他便会毫不留情地动手。
“我哪敢啊。”黄梅赶忙放下手中的胭脂,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她缓缓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那碎银在阴暗的牢房里泛着微弱的光,仿佛是黑暗中的一丝希望,“就当我孝敬大哥的茶水钱。您看这花,要是绣在钱袋上,保准您打麻将场场赢,财源广进呐。”黄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谄媚,希望能借此打动狱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