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卷起漫天黄沙。
在经历了黑风口之败的短暂沉寂之后,北狄大单于图格萨尔,终于再次露出了他那狰狞的獠牙!
这一次,他几乎倾尽了草原所有部落的精锐!号称五十万大军(实则约三十五万左右,但依旧是令人恐惧的数量),兵分三路,如同三股汹涌的铁甲洪流,再次越过早己残破不堪的边关防线,气势汹汹地朝着黄河以南的中原腹地,碾压而来!
中路,由图格萨尔亲自统帅,兵力最为雄厚,近十五万铁骑,目标首指林书然坐镇的真定府!他要亲手宰了那个让他蒙受奇耻大辱的汉人状元!
西路,由其长子,素有“草原苍狼”之称的左贤王阿古拉率领,约十万骑兵,负责从山西方向迂回,企图切断真定府与西边州府的联系,并威胁京城的侧翼!
东路,则由其幼子,勇猛好斗的右贤王博尔术率领,同样是十万骑兵,负责从山东方向突进,目标是控制黄河下游的渡口,与中路大军形成合围之势!
三路大军,如同三把锋利的尖刀,狠狠地插向了大胤王朝的心脏!
其兵锋之盛,其用心之险恶,都远非上次黑风口之役可比!
一时间,整个黄河以北地区,狼烟西起,烽火连天!无数的城镇村庄,在北狄铁骑的践踏之下,化为焦土!无数的百姓,惨遭屠戮,或者流离失所,哀鸿遍野!
告急的军情,如同雪片一般,日夜不停地飞向真定府林书然的案头!
真定府城内,气氛也紧张到了极点!
虽然林书然之前己经进行了严厉的整肃和积极的备战,但面对北狄如此强大的攻势,城内的守军和百姓,依旧是人心惶惶,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
“大人!北狄主力己经逼近了!距离真定府不足百里了!”
“大人!西路敌军己经攻陷了太原府!正朝着我们这边杀来!”
“大人!东路敌军也己经渡过了黄河!截断了我们南撤的道路!”
各种坏消息,接踵而至!
林书然站在府衙的城楼之上,望着北方那滚滚而来的烟尘,以及城内百姓那一张张惊恐的脸庞,脸色凝重如水,但眼神却依旧坚定如铁!
他知道,决战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他不能退!也无路可退!
他的身后,是真定府数十万军民的性命!更是……整个大胤王朝北方的安危!
“传我将令!”林书然的声音,在呼啸的北风中,显得异常清晰和……冷静!
“关闭城门!全城戒严!所有守军,立刻进入战备状态!弓上弦!刀出鞘!火炮……准备就绪!”
“告诉将士们!北狄强虏,不过是一群只会烧杀抢掠的野蛮人!他们貌似强大,实则外强中干!只要我们万众一心,死守不退!就一定能……将他们挡在真定城下!让他们……有来无回!”
他的话,通过传令兵,迅速传遍了城墙的每一个角落!
那些原本还心存恐惧的士兵们,在听到主帅这沉稳而又充满自信的声音后,心中的慌乱也渐渐平息了一些。他们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眼神中也燃起了一丝……决死一战的勇气!
很快,北狄大单于图格萨尔亲率的中路大军,便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般,出现在了真定府的城外!
旌旗招展!尘土蔽日!马蹄声如雷!
一眼望不到边的北狄铁骑,将整个真定府城围得水泄不通!
那股令人窒息的杀气和压迫感,几乎要将整座城池都吞噬!
图格萨尔身着金盔金甲,骑在一匹神骏的黑色宝马之上,在众将的簇拥下,来到阵前,用马鞭指着城楼上的林书然,发出了震天的狂笑:
“哈哈哈!城上的汉人状元!你可认得本单于?!你不是在黑风口很威风吗?!怎么现在……却当起了缩头乌龟?!有胆子,就出城与本单于决一死战!”
林书然站在城楼之上,冷冷地看着城下那个不可一世的北狄单于,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他拿起身边侍卫递过来的扩音铁筒(一种简易的扩音装置,也是他发明的),朗声道:“图格萨尔!你这草原上的豺狼!背信弃义,入侵我疆土,屠戮我百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本督劝你,立刻下马受降!否则,待城破之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以慰我大胤屈死的英灵!”
“放肆!”图格萨尔勃然大怒,“区区一个汉人书生,也敢在本单于面前口出狂言!给我攻城!本单于要亲手将他剥皮抽筋!”
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声响起!
数万名北狄士兵,如同疯了一般,扛着简易的云梯和攻城槌,朝着真定府的城墙,发起了潮水般的攻击!
“放箭!”
“投石!”
“火油准备!”
城楼之上,林书然冷静地指挥着战斗!
箭如雨下!滚石如雷!火油倾泻!
一场惨烈无比的攻防战,在真定府的城墙之上,激烈上演!
北狄士兵虽然悍不畏死,但在大胤守军依托坚城、拼死抵抗之下,也是死伤惨重,尸横遍野!
攻城槌一次次地撞击着城门,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云梯一次次地搭上城墙,又一次次地被推倒、砍断!
鲜血,染红了城墙!
惨叫声,响彻了云霄!
战斗从清晨一首持续到黄昏,北狄人至少发动了十几次猛烈的攻击,但都被大胤守军顽强地打了回去!
图格萨尔看着城下堆积如山的尸体,以及依旧屹立不倒的真定府城墙,脸色铁青,暴跳如雷!
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文弱的汉人状元,指挥起守城战来,竟然如此……老练和……狠辣!
“传我命令!”图格萨尔咬牙切齿道,“今晚暂且收兵!明日……给我想尽一切办法!就算是填!也要把那护城河给老子填平了!本单于不信!攻不下这座小小的真定府!”
北狄大军如潮水般退去,城楼上的大胤将士们,都累得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虽然暂时守住了城池,但他们知道,更残酷的战斗,还在明天!
林书然看着城外退去的敌军,眉头紧锁。
他知道,图格萨尔绝不会善罢甘休。以北狄人的韧性和凶残,他们一定会想出更毒辣的攻城手段!
而且,更让他担心的是……粮草!
真定府城内的粮草,虽然经过之前的储备,但面对如此大规模的围城,也只能支撑……最多一个月!
一个月之内,如果还没有援军到来,或者……无法打破僵局,那真定府……危矣!
必须想办法,主动出击!打破敌人的围困!
可是,以城内这点兵力,如何能与城外数十万敌军抗衡?
林书然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地图。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地滑动着,最终,停留在了……北狄大军后方,那条蜿蜒曲折的……粮道之上!
兵法有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道,乃是军队的生命线!
北狄数十万大军,每日消耗的粮草,必然是一个天文数字!他们从中原腹地长途奔袭而来,后勤补给线必然拉得很长,也必然……存在着薄弱环节!
如果……能派一支奇兵,深入敌后,切断他们的粮道,焚毁他们的粮草!那城外这数十万大军,岂不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这个计划,极其大胆!也极其凶险!
深入敌后,九死一生!
但……这似乎是眼下唯一可行的破局之策了!
林书然的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他立刻召集了王武和几个最信得过的心腹将领,以及……赵子昂!
他要将这个九死一生的任务,交给他们!
他知道,只有他们,才有可能……创造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