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京城迎来了第一场雪。
整个府学银装素裹,别有一番景致。
这一日,林书然收到了翰林院学士周文渊的正式请柬,邀请他参加三日后在杏园举办的文会。
杏园文会,是京城文坛的一大盛事。由几位德高望重的翰林学士和文坛名宿发起,每年秋冬之际举办一次,旨在切磋学问,交流诗词,提携后进。能被邀请参加杏园文会的,无一不是京城有头有脸的文人雅士,或者才华出众的年轻俊彦。
新科解元“赵子昂”自然在被邀请之列。
林书然知道,这是一个拓展人脉、提升声望、进一步融入京城上层文化圈的绝佳机会,他欣然应允。
三日后,林书然乘坐着赵府的马车,来到了位于京城西郊的杏园。
杏园是一座景色雅致的皇家园林,平日里并不对外开放。今日因为举办文会,才特许文人雅士入内。
园内白雪皑皑,红梅点点,暗香浮动,景色宜人。来自京城各处的文人墨客们三三两两,或围炉赏雪,或踏雪寻梅,或吟诗作赋,一派风雅景象。
林书然的到来,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快看!是赵解元来了!”
“果然是气度不凡啊!”
“听说他不仅策论写得好,诗词也是一绝,今日定要好好讨教一番!”
不少文人主动上前与他见礼、寒暄。林书然都一一微笑回应,举止得体,言谈有度。他如今的“诗词才华(中级)”和“权谋心术(初级熟练)”,足以让他在这种场合游刃有余。
翰林院学士周文渊也亲自过来迎接,拉着他的手笑道:“赵解元,你可算来了!今日杏园群贤毕至,你可要好好展露一下才华,让我等一饱耳福啊!”
林书然谦虚道:“周大人谬赞了。小子才疏学浅,今日是来向前辈们学习请教的。”
周文渊哈哈大笑:“你就别谦虚了!你的诗赋和策论,老夫可是都拜读过了,当真是惊才绝艳!走走走,我带你去见几位文坛前辈!”
在周文渊的引荐下,林书然又结识了几位当朝的文坛名宿和翰林学士。这些人都是饱学之士,地位尊崇,能与他们建立联系,对林书然未来的发展大有裨益。
当然,有人欢迎,自然也有人看不惯。
王景浩等几个府学的世家子弟也赫然在列。他们看到林书然被众星捧月般对待,心中更是嫉恨交加,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眼神不善。
林书然并未理会他们,只是从容地与各位前辈交流学问。
他的谈吐,他的见识,他的才情,都让这些文坛大佬们暗暗点头,越发觉得这位新科解元名不虚传。
文会自然少不了吟诗作赋的环节。
几位名宿提议,以“雪中红梅”为题,众人联句。
所谓联句,就是一人一句或几句,按照格律和平仄要求,共同完成一首诗。这非常考验参与者的才思敏捷度和应变能力。
众人纷纷响应。
从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翰林开始,大家依次往下联句。
“琼枝玉蕊傲霜开,点点猩红映雪白。”
“不与凡花争暖意,独于寒冬见风采。”
“疏影横斜暗香动,引得骚人踏月来。”
……
联句渐入佳境,气氛也越来越热烈。
轮到王景浩时,他瞥了一眼林书然,眼中闪过一丝挑衅,高声吟道:
“纵有清香传驿使,终非暖阁富贵材!”
他这话,表面上是写梅花,赞其清高,实则是在暗讽林书然出身“寒微”(相对他们这些世家),就算有才华,也终究上不了台面,难入富贵之门!用心不可谓不险恶!
周围的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不少人都听出了王景浩的弦外之音,纷纷看向林书然,想看他如何应对。
林书然微微一笑,仿佛没有听出对方的恶意,从容不迫地接道:
“富贵从来多俗物,冰肌玉骨岂尘埃?”
“待到春风吹彻日,漫山红遍自应该!”
好一个“冰肌玉骨岂尘埃”!好一个“漫山红遍自应该”!
这两句诗,不仅对仗工整,意境高远,而且充满了强大的自信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前一句,是对王景浩“富贵材”论调的有力回击——真正的冰清玉洁,又岂是世俗尘埃所能玷污的?
后一句,更是充满了气魄和力量——等到春风吹遍大地(时机到来),我这红梅(才华)自然会开遍漫山遍野,光芒万丈!
这不仅仅是在写梅花,更是在宣告自己的志向和决心!
“好!”
“妙啊!”
“此联大气磅礴!堪称点睛之笔!”
周文渊等几位大佬率先抚掌叫好!
其他的文人雅士们也纷纷赞叹不己!
王景浩的脸色瞬间变得像猪肝一样难看!他本想用诗句羞辱对方,没想到反被对方用更高明的诗句狠狠地打了脸!而且还显得自己心胸狭隘,格局低下!
他看着那个在众人赞叹声中依旧神情淡然的“赵子昂”,只觉得胸口堵得慌,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林书然的这两句诗,无疑将整个联句推向了高潮,也让他再次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接下来的文会活动,无论是品评书画,还是探讨经义,林书然都表现得游刃有余,应对自如。他的学识、见解和才情,彻底征服了在场的绝大多数人。
杏园文会结束后,“赵解元”的才名,更是响彻京城!
人们不再仅仅将他视为一个运气好的“纨绔子弟”,而是真正认可了他作为一代文坛新秀的地位!
林书然知道,他距离自己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然而,就在他声望日隆,前途一片光明之际,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却悄然降临。
这日,林书然正在府学潜心读书,赵子昂突然面色惶急地闯了进来。
“林……林老弟!不好了!出大事了!”赵子昂的声音带着哭腔,脸上写满了恐惧。
林书然心中一沉,连忙问道:“大哥,怎么了?慢慢说!”
赵子昂颤抖着声音道:“我……我爹他……他昨晚突然得了急病,口吐白沫,昏迷不醒!请了好多大夫都束手无策!现在……现在己经快不行了!”
什么?!赵员外病危?!
林书然大惊失色!
赵员外虽然市侩,但对他有收留之恩,更是赵子昂的父亲。而且,赵家现在是他重要的依靠,赵员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赵家必定大乱,对他接下来的计划也会产生巨大的影响!
“快!带我去看看!”林书然当机立断,立刻跟着赵子昂赶回赵府。
他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赵员外身体一向硬朗,怎么会突然得了如此凶险的急病?
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
一场新的危机,正悄然逼近!而这一次,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加凶险!
林书然的目光变得凝重起来。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查明真相,否则,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