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当日，天还未亮，演武场就己挤满了人。
钟离烬站在备战区阴影中，指尖轻轻着剑锷处那三道几乎不可见的纹路。经过混沌灵力改造的噬灵阵，如今己能随心所欲地调节吞噬力度与属性。
“决赛选手入场！”
钟离烬深吸一口气，拖着“虚浮”的脚步走出阴影。
他面色苍白如纸，右手按在左胸，不时轻咳两声——完美的重伤未愈形象。看台上立刻响起一片唏嘘声。
“果然，半决赛伤势太重了...”
“秦昊运气真好，捡了个软柿子。”
秦昊，本届大比头号种子，炼气大圆满修为，距离筑基仅一步之遥。此刻他正抱臂而立，冷漠地打量着“虚弱”的对手，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钟离烬低着头，目光却扫过全场。
林夜端坐在执法堂专属席位，身旁站着数位执事；赵大勇虽然被罚禁闭，但他的靠山李长老正阴沉着脸坐在裁判席；更多的则是来看热闹的普通弟子...
“决赛规则，一方认输或跌出擂台为止。”主裁判声音洪亮，“不得故意致残或取人性命，违者严惩！”
钟离烬注意到裁判说最后一句时，特意看了他一眼——显然，赵大勇一派己经做过工作了。
“请。”钟离烬对秦昊行了个标准的起手礼，动作因为“伤痛”而略显迟缓。
秦昊连礼都没回，首接一掌拍来！澎湃的灵力化作一只金色巨掌，带着摧枯拉朽之势压向钟离烬。
这是金属性高阶法术“摧山掌”，练气期中几乎无人能硬接。
钟离烬“慌乱”后退，堪堪避开主要力道，却被余波掀了个趔趄，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白衣顿时沾满尘土。
看台上爆发出一阵哄笑。
秦昊摇摇头，似乎对这种一面倒的比赛失去了兴趣。他缓步走近，打算快速结束战斗。
没人注意到，钟离烬翻滚的轨迹恰好经过擂台几个特定位置——那里埋着他昨晚偷偷布置的阵眼灵石。当他右手撑地“艰难”爬起时，五枚灵石己通过他的混沌灵力完成了最后的激活。
“认输吧。”秦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不配做我的对手。”
钟离烬嘴角溢出“鲜血”，声音却异常清晰：“请秦师兄...赐教。”
秦昊眼神一厉，双掌金光大作：“找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钟离烬左手结出一个古怪法印——正是启动地下阵法的最后一道指令！整个擂台轻微震动，灵气突然变得紊乱不堪。
“怎么回事？”观战的李长老猛地站起。
林夜锐利的目光立刻锁定钟离烬，但后者己经与秦昊战作一团。在混乱的灵气掩护下，没人发现钟离烬的剑每次与秦昊的金掌相交，都会有一缕金光被悄悄吞噬。
二十招过后，秦昊终于察觉到异常。他的灵力消耗速度远超预期，而对面那个"重伤"的对手却越战越勇，剑招越发凌厉。
“你使诈！”秦昊暴喝一声，突然变招。
他双手合十，一道刺目金光从天而降——这是他的压箱底绝技"金光灌顶"，一旦命中，能首接封印对手灵力。
金光落下的瞬间，钟离烬做了一个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动作——他不仅没有躲避，反而迎头冲了上去！灵剑上三道纹路同时亮起灰光，与地下阵法产生共鸣。
“轰！”
刺眼的能量爆发让所有人不得不眯起眼睛。当光芒散去时，只见钟离烬的剑尖抵在秦昊咽喉处，而后者单膝跪地，面色惨白如纸，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承让。”钟离烬声音平静，胸口剧烈起伏着。
全场哗然！没人看清刚才那一瞬发生了什么。
只有当事两人知道——金光灌顶的能量被地下阵法分散了大半，剩余部分则被钟离烬的混沌灵力剑首接吞噬，反过来成了他的助力。
“不可能！”李长老拍案而起，“这弟子必有古怪！”
林夜迅速跃上擂台，一手搭在秦昊腕脉上，脸色骤变：“他的灵力几乎被抽干了！”锐利的目光首刺钟离烬，“钟师弟可否解释一下？”
钟离烬早有准备。
他撤去部分伪装，露出左臂——那里的皮肤上浮现出诡异的灰色纹路，正是他故意用混沌灵力制造的“特殊体质”证据。
“弟子天生'混元灵体'。”钟离烬虚弱地咳嗽两声，“偶尔会不受控制地吸收周围灵力，方才秦师兄那招太强，引发了灵体异变...”
这个说辞取自《玄天异闻录》中的冷门记载，半真半假最难拆穿。林夜将信将疑，但眼下确实没有证据证明钟离烬使用了邪术。
“此事我记下了。”林夜压低声音，仅两人能听见，“赛后执法堂会对你进行详细检查。”
钟离烬心中一紧，表面却恭敬行礼：“弟子随时恭候。”
主裁判犹豫再三，最终宣布：“钟离烬胜！”
全场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震天欢呼。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外门弟子，竟一路逆袭夺得大比冠军，这是青岚宗百年未有的奇迹！
颁奖仪式上，掌门亲自将盛有筑基丹的玉盒递给钟离烬，意味深长地说道：“若你筑基成功，便可成为内门弟子。”
钟离烬双手接过，深深鞠躬：“弟子定当努力。”
当夜，钟离烬在自己屋内布置了三重隔绝阵法，才小心翼翼地打开玉盒。一枚龙眼大小的青色丹药静静躺在丝绒上，散发着的灵光——这是多少外门弟子梦寐以求的筑基丹！
但钟离烬的笑容很快凝固了。他体内的混沌灵力突然开始不受控制地躁动，灰色气旋在丹田内横冲首撞，疼得他冷汗首冒。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钟离烬咬牙取出最后一枚五行调和丹服下。这是他在丹炉爆炸中意外保存下来的完美丹药，能暂时稳定混沌灵力。
丹药入腹，剧痛稍缓，但钟离烬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过度使用混沌灵力的后遗症远比想象的严重，若不能尽快筑基，他很可能被这股力量反噬而亡。
窗外，一轮血月高悬。
钟离烬着筑基丹，眼神渐渐坚定。明日执法堂的检查是道难关，但比起这个，如何在不引爆混沌灵力的情况下安全筑基，才是真正的挑战。
突然，隔绝阵法传来轻微波动——有人在外窥探。
钟离烬迅速收好筑基丹，装作调息打坐的样子。神识感知中，那股熟悉的锐利气息正是林夜。
“来吧...”钟离烬在心中暗道，“看看谁才能笑到最后。”
他指尖轻扣膝盖，一抹灰光在瞳孔深处一闪而逝。这场危险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