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悬在发送键上的手发颤,预算书 2.8% 的利润率如芒刺心。
咖啡机的轰鸣碾碎心跳,他猛地按下发送键,冷光‘己发送’如烙铁,将‘核算’灼成伪证” 。
SALLY 首击要害地回复:“这数据,公司算的,还是周总的意思?”
陆川强装的镇定瞬间碎裂,眉峰拧成死结。
前几天,周总那句 “小班豆那帮人,连骨头缝都要榨出油” ,仍在耳边回响。
“公司核算的。” 陆川删删改改三次,最终发出这句带着颤音的文字。
对话框显示 “对方正在输入”,每一秒都被拉成紧绷的橡皮筋。
黄色笑脸蹦出来,配上“知道了” 轻飘飘的,像闷拳砸心口。
茶水间同事的笑声撞进耳里,陆川后颈却泛起寒意。
压低的利润率、模糊的漏洞,连同 SALLY 的笑脸,像带刺的藤蔓将他捆住,究竟是信以为真,还是暗藏嘲讽,他不敢细想。
接下来的日子,陆川像被猎枪瞄准的野兔。
他死死盯着屏幕,在原始数据与修改版间来回切换。
指尖机械滑动鼠标,草稿纸写满涂改的公式,可每改一处数据,整张预算表就像被扯动的线团,越缠越乱,再无解开的可能。
台灯在眼下刻出青黑阴影,键盘敲击声割裂寂静。
那些乱码般的数据,明知无解,但..仍在等一场避无可避的对峙。
按照天气的预测,杭州暴雨倾盆而下,雨幕如千军万马压境,将整座城市生生碾碎。
棋牌室里,潮湿的霉味混着廉价香烟的气息,挂灯在狂风中滋滋作响,把棋盘上的楚河汉界照得惨白扭曲。
沈强的烟灰第三次掉在棋盘上,指尖微微发颤 ,那五万块转账记录就躺在他手机里,此刻正像块烧红的烙铁。
邢俊逸死死盯着挂钟,秒针每跳动一下,都像在他太阳穴上重重敲击。
玻璃幕墙外,雨帘翻涌如苍白鬼爪抓挠,陈富海己失联七十二小时。
“前儿个还赊龙井,说要等下盲棋的人。” 棋牌室老板擦茶具的手一抖,紫砂壶盖磕在杯沿,溅起的茶水烫红邢俊逸手背。
麻将牌哗啦炸开,戴鸭舌帽的牌友嗤笑:“老陈上礼拜连输三天,拿紫砂壶抵债,早被追债的逼得躲起来了。”
沈强猛地攥紧拳头,掌心传来锐痛。
邢俊逸手机骤震,周总消息弹出:“项目等收尾,速回。”
指尖飞速回复:“价格谈妥了,现准备高铁回荔城。”
他起身,重重拍了拍沈强肩膀:“强哥,我先撤,路上小心。”
沈强抬头发怔,无奈挤出含混的 “嗯”。
高铁在雨幕中疾驰,窗外雨点击打玻璃,光影碎成狡黠笑意。
邢俊逸心想:“强哥又被那女人耍了?”
思绪未断,沈强压抑的焦躁从话筒里漏出来:“牌友说的没错,陈富海躲债有可能…… 但那五万块……”
顿了一下:“另外,那女人又报料了,截图给你。”
邢俊逸盯着消息:“强哥,我妈问杭州舅妈说他没回家,荔城亲戚也没见他。监控显示每天正常进出,最后一天凭空消失!”
看到这,他心底腾起不安 —— 陈富海再次神秘失踪,是躲债主,还是提前嗅到风声躲着他们?这外甥女的话是真是假?他们会不会又一次被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