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蜷在客厅沙发里，笔记本电脑搁在腿上，屏幕蓝光映得他眼睛发痛。
茶几上冷掉的外卖盒旁，咖啡杯早己见底，键盘缝隙里还沾着几粒薯片碎屑。
此时指针即将划过22点。
他揉着酸涩的眼睛，仿佛听见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轻响。
心脏漏跳半拍，望向门口，只有今早丢下的运动鞋，鞋带歪歪扭扭散着，还保持着慌乱扯开的样子。
在此之前，张雨茜经常哼着小曲擦桌面，暖黄灯光在她发梢晕染出温柔涟漪。
噢，原来自己竟己整整两周没见过她了。
微信对话框里的消息停留在三天前，那句 “在忙吗？” 像颗沉入深海的石子，迟迟未激起半点涟漪。
手机在掌心震了震，陆川慌忙解锁屏幕，却只是条工作通知。
他自嘲一笑，滑动通讯录找到置顶号码，拇指在拨号键上悬了又悬。
猛地按下通话键，听筒里传来规律的等待音，心跳却随着每一声轻响愈发急促。
“喂？” 张雨茜的声音终于响起，却带着几分陌生的疏离。
陆川喉咙发紧，攥紧窗帘边角：“雨茜，最近忙吗？我……”
话未说完被打断，她语气轻如羽毛：“亲爱的，我刚调回夜班，作息乱，先别见面了。”
电话那头传来电流般的沙沙声......
“我做错啥了吗，宝贝？” 他声音发颤，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对面沉默几秒，传来钥匙碰撞声：“没，最近很忙。先这样，我换班了。”
不等他再说什么，听筒里己是忙音。
陆川跌坐在转椅里， 她上周还在朋友圈说 “比起‘昨天’，更喜欢‘今天’和‘现在’”。
当时他随手点了个赞，留言说 “等项目结束就陪你去吃火锅”。
此刻那些字在脑海里翻滚，化作尖锐的讽刺。
抽屉深处躺着她送的钛钢领带夹，刻着他名字缩写。那天她耳尖泛红：“这样你打领带时会想起我。”
陆川盯着手机屏幕发呆，指腹着屏保里张雨茜的笑脸。
突然，机身在掌心猛震，他条件反射划开接听键，喉间刚溢出 "雨茜"，却在看见画面时猛地噎住。
SALLY 顶着一头粉色卷发闯入镜头，发尾还别着 hello kitty 的蝴蝶结发夹。
宽松的白色棉T上印着歪歪扭扭的小熊图案，下摆露出一截浅蓝色睡裤，裤脚绣着排俏皮的小草莓。
“发什么呆？” 她混着键盘声开口，扶了扶滑到鼻尖的圆框眼镜，镜片闪过狡黠光，“别告诉我，还在改那破预算？”
陆川松了口气，指尖蹭过鼻尖避过尴尬：“这家居服挺别致，走‘猛男必败’路线？”
Sally 白了他一眼，转了转椅子。
果然，粉色拖鞋上的柴犬玩偶咧嘴在笑：“少贫嘴，预算案是周总的意思吧？别拿市场部当挡箭牌，当我三岁？”
她突然凑近镜头，睫毛投下细碎阴影：“跟我还藏着掖着？”
陆川无奈地往沙发一靠：“行吧，您雷达比 FBI 还灵，确实是周总让卡着……”
Sally 慢悠悠举起马克杯：“早猜到了。张进那项目我再去磨磨，你们别这么快认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