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大堂的水晶吊灯在暴雨声中轻轻摇晃，前台小姐递来2107房卡。
打开房门，霉味混着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
邢俊逸瘫在沙发上，沈强则警惕地检查门窗。
当门锁发出 “咔嗒” 落锁声时，两人几乎同时摸出香烟。
打火机火苗在黑暗中亮起，照亮两张紧绷的脸。
房间烟雾弥漫，邢俊逸狠狠掐灭烟头，金属烟灰缸撞出刺耳声响：“陈富海的下落，你从哪弄来的？”
他盯着沈强湿透的领口，窗外暴雨如注，路灯在雨幕里晕染成猩红的光斑。
三天前的场景在脑海重现 ，健身房里，杠铃碰撞声与动感音乐此起彼伏。
沈强正指导客人做深蹲，汗水顺着他脖颈滑进运动背心。
前台小妹抱着登记本匆匆跑来，马尾辫随着步伐晃得急促：“强哥，上次那位女士又来了，在会客区坐了半个小时。”
沈强用毛巾擦了把脸，肌肉线条在灯光下绷得紧实。
推开办公室门时，茉莉香水味扑面而来。
戴着棒球帽的女人正用修得尖锐的指甲叩击桌面，帽檐下露出的半截下巴泛着青白，像是许久没见过阳光。
听见脚步声，她猛地抬头笑道：“强哥，再借五万周转，利息按上次算。”
她扯下帽子，染成栗色的头发乱得像团枯草，发根处新长出的黑发却乌黑油亮。
“上次借的二十万，连个屁用的消息都没有。”
沈强把毛巾甩在长凳上，语气冷硬，“凭什么还借给你？”
女人突然攥紧拳头，指节发白：“再信我一回，要是消息有假，我自会给你个交代。”
沈强盯着她眼底密布的血丝，没接话。
“陈富海每天三点在鸿运棋牌搓麻，最近输红眼，追着我妈借钱。这消息，值五万？”
沉默片刻，沈强挥了挥手，声音不带温度：“回去等消息。”
女人张了张嘴，终究没再争辩，抓起钢笔在便签纸上匆匆写下地址，声音带着警告：“错过，他可能又躲起来。”
她将棒球帽随意扣在头上，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去。
门 “砰” 地关上，香水味淡去。
便签纸潦草字迹在冷光下泛着诡异，藏着秘密。
回忆到此中断，沈强望着地板上蜿蜒的水痕。
邢俊逸点烟，烟雾缭绕中皱眉：“这线人，会不会也和梦妮的死有关？”
“是陈富海的外甥女。” 沈强解锁手机调出地图。
邢俊逸指间的烟颤了颤，险险坠落。
他眸光骤冷，眼底翻涌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卖亲舅舅换钱的人，真让我长见识了。”
沈强扯动嘴角笑了笑，没做回应。
窗外的雨势丝毫未减，手机突然震动，新消息跳出定位坐标。
邢俊逸抓过外套就要往外冲，沈强一把拽住他手腕：“暴雨天棋牌室不开门，现在去只会扑空。”
雷声轰隆，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扭曲地映在斑驳的墙纸上。
邢俊逸挣扎了两下，最终瘫坐回椅子上，烟头在烟灰缸里明明灭灭，如同他此刻忽明忽暗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