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的脚步在陕窄的楼道里磕磕绊绊,邢俊逸的手掌像烙铁般烫着他的胳膊。
楼道里经年累月的霉味混着浓烈的酒气,在鼻腔里翻涌,熏得他胃里一阵抽搐。往日三步并作两步的台阶,此刻却像永远爬不完的陡坡。
酒气在鼻腔里翻涌,他数着墙上斑驳的墙皮,首到第五层楼道的感应灯第三次熄灭,才终于摸到了家门。
钥匙在锁孔里打滑三次才顺利转动,门轴发出老旧的吱呀声。
陆川踉跄着撞开玄关灯,白炽灯光刺得他眯起眼。
邢俊逸跟在身后,皮鞋尖轻点着地面,目光扫过堆在墙角的快递箱、茶几上散落的啤酒罐:“真单着呢?”
“骗你我是……” 话没说完,陆川突然捂住嘴冲向厕所。
胃酸灼烧着喉咙的瞬间,他听见客厅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翻找什么。
等他扶着墙起身,用冷水泼了把脸,客厅早己空无一人,只有敞开的房门灌进阵阵夜风。
他瘫在沙发里,后槽牙咬得发酸。
邢俊逸今晚的举动像根刺扎在心里,转盘诡异的轨迹、刻意打探的问题,都透着股说不出的古怪。
“煤球” 突然从桌底窜出来,毛茸茸的爪子拍在他腿上,蓝眼睛在黑暗里泛着幽光,像是两颗神秘的宝石。
“饿了?”陆川撑着沙发起身,双腿还在发软。
在昏黄的壁灯下,电视柜旁的中空台泛着金属冷光,相框边缘的玫瑰金刺得他眯起眼。
照片里女孩的笑容明媚得刺眼 , 杏眼弯弯,发梢别着朵雏菊,米色针织衫的袖口还绣着半朵铃兰。
那笑容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一下子就将他拽回了过去的时光。
“这谁?明星吗?” 他把相框凑到鼻尖,酒精麻痹的大脑嗡嗡作响。
“煤球” 突然跳上来,爪子拍在相框玻璃上,发出清脆的 “嗒” 声,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哦哦哦,这就倒给你。” 陆川放下相框,转身拿猫粮袋子。
随着猫粮倒入碗里哗啦作响,一下子就满了。
“煤球”却甩了甩尾巴,肉垫踩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径首钻进卧室,蓬松的尾巴尖还衅似的抖了抖,仿佛在和他置气。
“小祖宗成精了?” 他撑着膝盖勉强起身,拖鞋踢踏踢踏蹭过地板,“挑食上了?行,我还伺候不了你了!”
怒气冲冲的他扯着领口往浴室走,准备好好洗个澡,身后传来 “煤球” 爪子扒拉门把的声音,像是在挽留,又像是在抗议。
洗完澡后,他爬上床倒头就睡着了,呼噜声从卧室不停地炸开。
“煤球” 在床尾轻拍他起伏的胸脯,却只换来更响的鼾声。
它炸毛蹦跳三下,气冲冲跃上窗台,尾巴狠狠一甩,窜到客厅,在沙发垫上团成毛球,背过身对着卧室,一副生闷气的模样。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给它的毛发镀上一层银边,整个房间安静得只能听见它偶尔的呼噜声,仿佛在诉说着无声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