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抓住它！” 张雨茜双手指挥，无意间扫翻了陆川刚调好的芝麻酱。
酱料需要重新调配，她非要教陆川调她独创的 “魔鬼蘸料”，结果手抖倒多了小米辣，辣得陆川首吐舌头。
在一片闹闹腾腾中，终于开锅咯！ 陆川敲了敲锅边，蒸腾的热气模糊了镜片。
他往玻璃杯里倒可乐时，气泡溢出杯沿，在木纹桌面上蜿蜒成细流。
张雨茜围坐在对面，发间沾着若有若无的茉莉香。
“试试这块鸡肉，” 陆川夹起放在她碗里，“用沙参玉竹吊过汤，补得很。”
“咦，你还挺会养生的。” 张雨茜咬下一口，汤汁顺着嘴角滑落，她慌忙用纸巾擦拭，“平时没少研究菜谱吧？”
陆川添汤推到她面前：“一个人生活，总要琢磨点新花样。”
“怎么突然帮我收拾屋子？”
张雨茜搅着碗里的汤，低声道：“不想看你把日子过成外卖单的堆积木。”
话音未落，她垂眸转开话题：“楼下那位，你们关系很好？”
“同事。” 陆川夹来丸子，“快吃。”
窗外夜色渐深，火锅的香气与两人的谈笑声，将“煤球”不满的呼噜声也一并淹没。
陆川把最后一片牛肉夹进张雨茜碗里：“你是本地人？独居吗？”
张雨茜用纸巾轻按嘴角，摇头笑道：“和家人住，从小在这儿长大。”
她舀起一勺鸡汤晃了晃，“倒是你，总说缘分，真觉得三次偶遇是天意？”
“当然！” 陆川放下筷子，双肘撑在桌上，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
“车站初遇、生病去医院、再重逢，现在又一起吃火锅，我甚至觉得发烧都值了！”
“病也能算值不值？” 张雨茜被逗笑，眉眼弯成月牙，“早该扎狠些，让你更值！”
“你舍的？” 陆川望着她眼底的笑意，心跳突然加快。
他深吸一口气，掌心在裤腿上蹭了蹭：“雨茜，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吗？”
此时空气突然酿成甜腻的糖浆，咕嘟冒泡的火锅都成了爱情的伴奏。
张雨茜脸颊绯红如晚霞，轻声道：“我也喜欢你。”
陆川怔住，转瞬笑出声，紧紧攥住她的手："我有女朋友了！"
窗外寒风呼啸，大风敲打着玻璃，屋内却因这简单的告白泛起融融暖意。
而楼下的邢俊逸，正蜷缩在昏暗的客厅里。
落地灯的光晕只能照亮沙发一隅，音响里循环播放着《忘了没有》的旋律。
茶几上的烟灰缸堆满烟头，刺鼻的烟味在空气中盘旋。
他着照片上女孩的笑颜，声音哽咽：“妮妮，为什么连告别都不肯好好说？” 眼眶泛红的指尖微微发颤，声音碎成沙哑的叹息。
照片贴在胸口，泪水终于涌出，滚烫的液体滑过脸颊，滴落在褪色的衣角。
往事如决堤的洪水，将他彻底淹没。
那些曾被他小心翼翼封存的回忆，此刻化作尖锐的冰棱，毫不怜惜地踩过白天的理智涌上心头。
屋外，寒风开始裹挟着细雨愈发猛烈；屋内，一边是新恋情的甜蜜炽热，一边是旧回忆的苦涩绵长。
两扇窗户，两种人生，在夜色中静静流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