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将宴会厅切割成无数流动的光斑,香槟塔折射出冷冽的光棱。
沈强与林小羽的婚礼在五星级酒店顶层举行,大理石地面铺着百米长的白纱地毯,两侧摆满当季空运的厄瓜多尔玫瑰,馥郁的香气混着干冰制造的云雾,像极了一场精心编排的舞台剧。
邢俊逸倚在宴会厅立柱旁,指尖着香槟杯的冰棱。
舞台中央,林小羽正对着镜面墙反复调整头纱,三克拉的钻戒在聚光灯下刺得人睁不开眼。
她故意抬高下巴,任由化妆师补妆,时不时侧过身向宾客展示定制婚纱的鱼尾裙摆。
那上面缀满的施华洛世奇水晶,随着她刻意的转身动作叮当作响,如同孔雀开屏时抖落的艳丽羽毛。
"沈总到了!" 安保人员的对讲机发出刺啦声响。
当沈强的黑色劳斯莱斯碾过红毯起点时,宴会厅里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中,夹杂着细碎的私语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
珠光宝气的贵妇们举着香槟杯交头接耳,鲜红的唇瓣间溢出带着惊叹的议论:"听说新郎和新娘竟是表兄妹,这、这能成婚吗?"
"可不是亲的!" 隔壁桌戴着翡翠镯子的妇人压低声音,眼角余光警惕地扫向西周,"沈强是从孤儿院抱回来的养子,当年沈家老爷看他生得伶俐,才收作义子。"
她顿了顿,又补了句:"要不是这层关系,林家哪肯把宝贝女儿嫁过来。"
"难怪婚礼看着气派,却没半个沈家亲戚露面。"
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摇晃着酒杯,冰块撞击声清脆刺耳,"沈家三年前出了场离奇车祸,老爷、夫人全没了,后来沈强那亲妹妹,也自杀死了。"
他刻意拖长尾音,眼神意味深长,"偌大的家业,最后都落到他这个外人手里。"
"听说遗产本是留给他妹妹的。" 卷发女子涂着艳丽甲油的手指轻点桌面,"可惜那姑娘也命薄,年纪轻轻就..."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望向舞台上的沈强。
男人冷白的侧脸映着水晶灯的光,仿佛一尊没有温度的大理石雕像,任林小羽如何亲昵地靠近,都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这些窃窃私语像无形的丝线,缠绕在每个宾客心头。
有人望向沈强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有人摇头叹息命运无常,而更多的目光,则落在新娘林小羽戴着三克拉钻戒的手上。
在沈家巨额遗产的传闻面前,这场表兄妹的婚礼,似乎有了别样的注解。
"累吗?" 邢俊逸突然对着空气低语,喉结滚动时,玻璃幕墙映出他嘴角嘲讽的弧度。
沈强在台上微微侧头,冷白的侧脸像尊没有温度的大理石雕像。
当林小羽试图挽住他手臂,他瞬间后撤半步。
林小羽仍在滔滔不绝地炫耀婚戒的克拉数,宾客们的掌声与惊叹声中,邢俊逸将空酒杯重重搁在侍者托盘上。
沈强全程目视前方,指节无意识着西装内袋 ,那里藏着妹妹临终前的照片,与身旁聒噪的新娘形成荒诞的对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