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午后，阳光透过游戏厅彩色的玻璃门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婷推开游戏厅沉重的门，扑面而来的是混合着爆米花香气的冷气和震耳欲聋的游戏音效。她眯起眼睛适应了一下昏暗的光线，转头对身后的林檬咧嘴一笑："这儿可比图书馆带劲多了吧？"
林檬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五光十色的世界，手指不自觉地绞着书包带。她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连衣裙，在游戏厅变幻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新，与周围喧嚣的环境形成奇妙的对比。
"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林檬小声说，眼睛却亮晶晶的。
苏婷闻言，立刻挺首了腰板，像发现了新大陆："什么？你居然没来过游戏厅？"她不由分说地抓住林檬的手腕，"今天必须让你体验一下真正的快乐！"
两人穿过拥挤的人群，苏婷灵活地带着林檬在各种游戏机之间穿梭。跳舞机前几个女生正跟着节奏律动，赛车游戏区传来引擎的轰鸣，投篮机前几个男生正在比拼最高分。林檬看得目不暇接，差点撞上一个正在玩太鼓达人的小学生。
"小心！"苏婷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顺势把她护在身侧。这个保护性的动作让林檬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最终，苏婷停在了一排闪着蓝光的街机前。这些机器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漆面有些剥落，按键也磨损得发亮，但屏幕上的《拳皇97》标题依然鲜艳夺目。
"就这个！"苏婷兴奋地拍了拍机器，从口袋里掏出几枚游戏币，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熟练地将三枚币投入机器，投币口发出"咔哒"的吞咽声。"看我给你表演个一币通关。"
林檬把刚买的草莓奶昔递给她一杯，自己小口啜饮着另一杯，粉色的液体在吸管里缓缓上升。"你还会打格斗游戏？"她歪着头问，眼睛里满是好奇。
"开玩笑！"苏婷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指节发出轻微的响声，"初中时我可是——"
"哟，这不是汽修社的扳手女王吗？"一个刺耳的声音突然打断了苏婷的话。
三个穿着电竞社制服的男生围了过来，为首的留着张扬的红发，耳朵上别着闪闪发光的耳钉。他挑衅地拍下三枚游戏币，在机器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敢不敢对战？输的人请全场喝奶茶。"
游戏厅里的嘈杂声似乎突然小了一些，周围的人都悄悄往这边看过来。苏婷眯起眼睛，右手无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平时别着她的宝贝扳手，但今天换了便服没带。她撇了撇嘴，显得有些烦躁。
林檬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默默把吸管插好递过去："补充糖分，提高胜率。"她的声音轻柔，却奇异地让苏婷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
苏婷接过奶昔，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甜腻的草莓味在口腔里扩散。她舔了舔嘴唇，对红发男扬起下巴："来啊，谁怕谁。"
游戏画面切换到了选人界面，像素风格的角色头像整齐排列。苏婷毫不犹豫地选了最朴素的草薙京，而红发男冷笑着锁定了人气角色八神庵。周围的观众渐渐多了起来，有人开始小声议论。
"听说那个红毛是电竞社的副社长..."
"对面那个女生是谁啊？"
"好像是机械学院的，据说能用扳手修任何东西..."
倒计时结束的瞬间，苏婷的手指在摇杆上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她的操作精准而凌厉，按键声密集得像机枪扫射，与红发男手忙脚乱的操作形成鲜明对比。
"轻拳接鬼烧！下蹲重脚！"小刀不知何时挤到了前排，激动地手舞足蹈，"漂亮！破防了！"
像素屏幕上，八神庵的血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短短30秒内就被清空。KO的特效闪过后，红发男的脸色变得铁青。"三局两胜！"他不服气地喊道。
第二局很快开始。这次苏婷换了二阶堂红丸，一个擅长雷电攻击的角色。当她的角色使出招牌的雷电踢时，围观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
"那个手法！"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惊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是两年前在'雷霆'游戏厅创下49连胜的'扳手姐'！"
林檬好奇地转向小刀："什么梗？"
小刀憋着笑，凑近林檬耳边解释："当年婷姐去游戏厅没带硬币，就用活动扳手当格斗摇杆，结果把人家街机按钮都砸凹了。老板差点没哭出来。"
林檬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这笑声似乎刺激了红发男，他的操作变得更加激进，却也因此漏洞百出。屏幕上的KO特效再次亮起，苏婷得意地转动手腕："承让。"
红发男的额头上己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第三局，他咬牙选了游戏中最强的隐藏BOSS大蛇，而苏婷却出人意料地锁定了最基础的坂崎良。
"你找死！"红发男怒吼道，手指在按键上重重敲击。
林檬突然凑到苏婷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赢了的话..."她的声音轻得只有苏婷能听见，"教你编星星手链。"
苏婷的手猛地一抖，屏幕上的角色差点吃了个必杀技。她赶紧收敛心神，猛摇操纵杆，像素角色突然爆气，一套行云流水的连招将大蛇怼进墙角，毫无还手之力。
"Ultra bo！"系统的音效伴随着炫目的特效响起。
红发男的椅子哐当一声后仰，他狼狈地扶住机器才没摔倒。周围的人群爆发出欢呼和掌声，有人举起手机开始录像。但苏婷的视线却只停留在林檬笑盈盈的眼睛上——在游戏厅变幻的灯光里，那双眼睛像两枚闪烁着光芒的蓝宝石。
"奶茶钱。"苏婷将战利品——红发男的学生证拍在桌上，"记得赎回去。"她的语气轻松，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走出游戏厅时，夕阳己经西斜，金色的阳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林檬晃着手里赢来的玩偶——一只毛茸茸的皮卡丘，尾巴还会发光。"没想到你打游戏也这么凶。"她笑着说。
苏婷踢着路上的小石子，石子骨碌碌滚进下水道缝隙。"小时候我表哥开了家游戏厅，"她的声音里带着怀念，"不赢就得擦一个月机器，我可不想天天闻清洁剂的味道。"
她们路过电玩城门口的抓娃娃机，林檬突然停下脚步。玻璃柜里有只蓝色的机械猫玩偶，眼睛是像素风的白色方块，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特别。
"想要？"苏婷己经摸出了硬币，在指尖灵活地翻转。
林檬咬着下唇："那个很难抓的...爪子的力度调得很松..."
投币声清脆地响起。苏婷操控摇杆的样子和打格斗游戏时如出一辙，眉头微微蹙起，下唇无意识地咬着，全神贯注的样子让林檬看得入了神。爪钩精准落下，机械猫在翻腾中滚进出货口，发出"咚"的闷响。
"给。"苏婷弯腰取出玩偶，塞到林檬怀里，"比修化油器简单多了。"
林檬将机械猫举到眼前，像素风格的眼睛反射着晚霞的光芒。她突然踮起脚尖，在苏婷脸颊上轻轻一吻，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
"比奶茶甜。"她眨眨眼，抱着玩偶快步跑向前方的公交站，发梢在夕阳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苏婷愣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碰了碰被亲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温软的触感。身后游戏厅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将她的影子染成七彩的颜色，就像她此刻纷乱的心绪。
回学校的公交车上，林檬靠在窗边，手指轻轻抚摸着机械猫玩偶的耳朵。苏婷坐在她旁边，两人的肩膀偶尔随着车身的晃动而相触，又很快分开。窗外的街景飞速后退，路灯一盏盏亮起来，像是为他们点亮回家的路。
"下周..."苏婷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干涩，"要不要去天文馆？听说有新安装的银河投影仪。"
林檬转过头，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好啊，不过你得答应我，别把投影仪当成机车零件拆了。"
"我哪有那么..."苏婷的辩解在看到林檬促狭的眼神后戛然而止，两人相视一笑，车厢里回荡着她们的笑声，连带着整个夜晚都变得明亮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