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扒着窗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死死盯着杨益平灶台上那锅红亮亮、油汪汪的大虾。
“杨益平！杨益平！”
贾张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也顾不上之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尴尬了，扯着嗓子就喊。
“做什么好吃的呢？给我也尝尝呗！都是一个院儿住着，有好吃的也不知道分享分享？”
杨益平正在灶台边忙活，听见这声音，眉头就是一皱。
这老虔婆，鼻子倒是比狗还灵。他头也没回，不咸不淡地回了句。
“我做什么，跟您老人家有关系吗？想吃自己买去。”
嘿！这小子！
贾张氏一听这话，火气蹭就上来了，再加上饿得头晕眼花，哪还管得了那么多。
她瞧见灶台上除了那锅虾，旁边还放着一个热气腾腾的蒸饭锅，估摸着里面不是白米饭就是馒头。
“你不给我虾，总得给点饭吧！我饿！”
贾张氏说着，也不管杨益平同不同意，竟然首接伸手就想透过窗户缝去抓那个蒸饭锅的锅盖。
这老虔婆也是饿疯了，也不想想那锅多烫。
“哎哟！烫死我了！”
贾张氏的手刚碰到锅盖边缘，就被那滚烫的蒸汽和锅体给烫得尖叫一声，猛地缩回了手。
那蒸饭锅被她这么一扒拉，晃悠了一下，眼瞅着就要从灶台上掉下来。
杨益平眼疾手快，赶紧伸手一把扶住，这才没让一锅饭菜打了水漂。
他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想偷东西还怎么着？”
贾张氏手背上立马就红了一片，疼得她龇牙咧嘴，可嘴上却不饶人，反而倒打一耙。
“杨益平！你……你安的什么心啊！你故意拿锅烫我是不是！哎哟，我的手啊！疼死我了！”
她这一嗓子，半个院子都听见了。
“妈！您怎么了？”
秦淮茹正在厨房里刷碗，听见婆婆的惨叫，吓了一跳，赶紧擦了擦手就往外跑。
而离得最近的，自然是住在中院的一大爷易中海。
他正端着搪瓷缸子喝水呢，听见贾张氏那杀猪似的叫唤，二话不说，放下缸子就冲了过来。
“张大妈！张大妈您这是怎么了？”
易中海一进中院，就看见贾张氏捂着手在那儿跳脚，杨益平则是一脸不耐烦地站在窗边。
“老易！你可来了！杨益平这小子……他欺负我！他拿热锅烫我啊！”
贾张氏一看见易中海，那眼泪说来就来，指着杨益平就开始告状。
易中海一听，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也顾不上问杨益平，赶紧凑到贾张氏跟前。
“哎哟，这手怎么红成这样了？快快快，跟我来，到水池子那边用凉水冲冲！”
说着，易中海竟然一把就抓住了贾张氏那只被烫到的手，拉着她就往院子里的公用水池走去。
他一边走，还一边小心翼翼地给贾张氏的手吹着气，那叫一个体贴入微。
“别急别急，冲冲就不疼了，啊，吹吹，吹吹……”
贾东旭正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听见外面的动静，也挣扎着想探头看看。
他家窗户正对着院子，这会儿，正好就看见易中海拉着他妈的手，低着头，嘴巴凑得极近，正对着他妈的手背吹气。
那姿势，那神态……贾东旭脑子“嗡”的一下。
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儿啊！
一大爷这也……太热情了吧？
对他老婆都没这么上心过吧？
他突然想起院子里那些若有若无的闲话，说他妈跟一大爷年轻时候就有点不清不楚……
难道他爹当年头上……是绿的？
呸呸呸！贾东旭赶紧甩了甩头，不敢再往下想。
一大爷可是院里的管事大爷，德高望重的，怎么可能干那种事儿？
肯定是自己想多了，嗯，想多了。
他妈手烫了，一大爷关心一下，也正常，正常。
可那画面，怎么就在脑子里挥之不去呢？
易中海那紧紧握着他妈手的样子，还有那低头吹气的温柔劲儿……
贾东旭心里堵得慌，翻了个身，不想再看了。
一大妈端着碗，刚从厨房出来，准备回屋吃饭，正好也瞧见了水池边这“感人”的一幕。
她男人易中海，正抓着贾张氏的手，嘘寒问暖，那叫一个殷勤。
一大妈的筷子差点没掉地上。
她想起以前秦淮茹生病，或者干活受了点小伤，易中海顶多也就是不咸不淡地问一句。
有时候甚至连问都懒得问，啥时候见过他这么上心过？
更别提还亲自动手拉着人家去冲水，又是吹又是哄的了。
这老东西，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一大妈心里头那火，“噌”地一下就往上冒。
可她瞅了瞅周围，又瞅了瞅贾张氏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有易中海那一本正经的“关怀”表情，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现在发作？
那不是让全院子看笑话吗？
而且这贾张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万一再撒泼打滚起来，这事儿就更没法收场了。
一大妈死死攥着手里的碗，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和疑虑，扭头就进了屋，“砰”的一声把门带上，眼不见心不烦，先吃饭！吃完饭再跟老东西算账！
秦淮茹这时候也跑到了跟前，看见婆婆红彤彤的手，也是一脸焦急。
“妈，您这手怎么了？哎哟，怎么烫成这样啊！”
贾张氏一见儿媳妇来了，更来劲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还不是杨益平那个小王八蛋！我不就想问他讨口吃的吗？”
“他竟然拿开水锅烫我！这心肠也太歹毒了！呜呜呜……我的手啊……”
易中海一边帮贾张氏冲着手，一边扭头对着杨益平家的方向就喊。
“杨益平！你给我出来！怎么回事这是？啊？你怎么能对长辈下这么重的手！”
他喊了两声，见杨益平没搭理，首接就走过去，推了推杨益平家的房门，发现门从里面闩上了。
“杨益平！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出来说清楚！”
易中海“砰砰砰”地砸着门，那架势，好像杨益平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似的。
屋里，杨益平听着外面的动静，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他慢条斯理地把灶台收拾干净，这才走到门边，不紧不慢地拉开了门栓。
“一大爷，您这大呼小叫的，找我有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