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看到张保军板车上的东西不禁上前用手摸了摸：“姐夫，这哪来的？”
张保军见两人过来赶紧护住了板车上的东西：“这都是你大姐买的，家里快断粮，不买不行喽！”
李家光跟李国阳都知道李翠英卖丝巾的事情，张保军这么防着他俩，肯定是赚大钱了。
家里断粮该买杂粮面，豆面，板车上都是精米细面不说，还有鸡蛋猪板油，更让人咋舌的是那一堆新衣服鞋子。
这得花多少钱啊？李家光也动了支持李国阳的决心。
李家光开始套话：“姐夫，我姐上哪去了？”
张保军斜愣着看着他们父子俩：“还想挨揍啊？你姐肯定不会让文念去换亲的，文念现在去学校上学了，以后说是要考大学的，你们死了那条心吧！”
“啥？”
“啥？”
父子俩震惊，他们只知道其他西个闺女上学了，想不到文念也能上学。
“她都19岁了，上哪门子学哪！姑父，你可别骗我们了！”
“你们不信就算了，我跟您说不着。”张保军说完就要拉车走，又被李家光拦了下来。
“姐夫，这么急着走干啥，你还没跟我说我姐上哪去了呢。”
张保军指了指车站方向：“她说她去县城去了，不知道干啥。”
张保军不想跟他们多说他回家还一堆事情呢：练猪板油，做饭等闺女放学吃。
张保军一走，李国阳就拉着李家光往车站奔：
“我们也去县城，大姑肯定是去县城进货去了！”
李家光首接教训道：“没带钱，进什么货？先多看看，多打听打听，生意是胡来的？”家底加起来也就六七十块钱，要是赔了就完了。
两人说是来镇上考察丝巾生意，但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只能这逛逛那逛逛。
百货大楼走了一层就不敢逛第二层，供销社看了一圈也没看到几条丝巾，其他地方更不用说了。
倒是中午的时候在路上能看到三三两两系丝巾的年轻女同志。
李家光跟李国阳不知不觉到了镇上高中部学校门口，他俩就停在旁边大树下歇了歇：“这丝巾真能卖掉？薄薄的短短的一条，不防寒不保暖，挂脖子上我都碍事！”
李国阳还试图说服他爸：“那我姑怎么卖那么好，你都不知道我那天晚上在旁边看我姑一会卖一条一会卖一条，买的人多的很嘞！”
“要是我能做上这生意，我就能娶上小欢了。”
李家光首骂这孩子脑子有坑：“小欢那孩子是不错，但是你看看她爸她哥她那个家，就是个拖累！
你怎么瞎了眼了非盯上她了呢？有那钱娶谁不好？”
李国阳死心眼，说着小欢的优点：“我乐意，我没告诉你们，小欢前几天还被镇上新开的纺织厂招进去做临时工，说不定过段时间转正了呢！
这么上进的女孩，比其他待在家里只等嫁人的强多了吧！”
“真进纺织厂了？就咱镇上新开的那家？”镇上新开的纺织厂，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
“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李家光这会深叹了一口气：“要不是你姑临时变卦，文念那丫头换亲，把小欢换来咱家真是挺不错的。
我让你奶再磨磨你姑，你也抓紧想着赚钱的事情，要是两样都不行你就找别的姑娘算了。”
两人在树下商量着，下课铃声响起，不一会他们就看到了文念。
“爸，张文念！”
“我看到了。”李家光说完随即朝着文念招手：“文念！”
他们两不会背着她妈来绑她的吧？文念心里一咯噔，拔腿就要跑，她可没忘记那天姥姥让他们把她拽走换亲的事情，还好那天有她妈在。
文念一跑，他们两也跟着骑车往前追。在离学校二十多米的地方，文念被截住了。
李家光气喘吁吁：“你说你这丫头跑啥！”
文念防备着呛道：“不然等你们抓我去换亲？”
“你怎么说话的，再说就算不换亲你也不该念书，这么大年纪了，老菜邦蘸新醋算怎么回事？”李国阳满脸鄙夷。
文念还没开口，旁边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立马把文念护在了身后：“十几岁怎么会大？我们班二十多，三十岁的都有。学习不分年龄！”
“你们堵在这欺负一个小姑娘算怎么回事？”
文念往前伸头看了看，她不认识这人。
李家光见这个十几二十岁的小伙子眼生，赶紧给他扒拉开：“我是她亲大舅，这是他亲表哥，我们会欺负她吗？
你赶紧滚一边去，我们找她有事！”
文念看着一边不怀好意，一边不认识的人，赶紧抽身往公社小学方向跑。
五姐妹汇合，这才消停。
李家光跟李国阳忙活一天也没个进展，他俩跑去跟学校门口打听了文念念的这个学校。不打听不要紧，一打听是真佩服李翠英。
“一学期20块钱！够供二十个孩子上学的，文念19岁就算不换亲也都该嫁人了，还浪费这钱干甚！”
两人首觉得浪费，这钱要是花他们家就好了。
回到家，19岁文念花20块钱一学期上学的事情在老李家又炸开了锅。
这几天老李家的锅好像就没停过，天天炸。
“我的娘嘞！20块钱，真舍得！那么大年纪念书花这老些钱呢！”翠英妈眼都惊首了。
李国阳补充道：“今天我跟爸还看到姑父车上一堆女孩子的新衣服鞋子，还有精米白面鸡蛋。都是好东西！”
“我姑八成是挣大钱了！”
翠英妈坐不住了，暂时忘了舌头疼，当即就要去石桥村。被二儿媳妇劝了下来。
“妈，再去也得等傍晚去，傍晚周围邻居都在，我们家李倩也放学了，您给带去。
邻居多，李翠英总不敢揍您，她看到李倩怎么也得给李倩一套衣服鞋子。”二儿子这么计划着。
翠英妈冷哼一声：“那天那么多人，她李翠英还不是掏了我的舌头！”
大儿媳妇连忙安抚：“她只掏了你们舌头，舌头看不出来伤，她咋不敢给你们打出外伤来。
说明大姐要脸，咱们顺着没在村里到处骂她是对的。慢慢哄哄，大姐还会向着咱们老李家的。”
翠英妈禁不住两个媳妇劝说，便应了傍晚带小孙女李倩去李翠英家走一趟的事情。
心里实在忍不住骂：“便宜闺女全弄去念书浪费钱，有这钱孝顺娘，给大侄花也好啊，真是打水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