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说越激动,指着厨房的窗户:“而且!而且窗户底下有脚印!踩在泥地上的脚印!肯定是有人从外面爬窗户进来的!不是陈安干的!真的不是!”
脚印?
这话一出,人群里又是一阵议论。
一首低着头的秦淮茹,身子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而站在她旁边的棒梗,听到“脚印”两个字,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但很快就又恢复了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甚至还悄悄往后缩了缩脚。
程悦话音刚落,人群里更是嗡嗡作响。
脚印?
这可就有点意思了!
三大妈脑子转得快,立马就抓住了重点:“哎?等等!脚印……那说明真是有人爬窗户了?”
“可……谁会知道你家刚买了鸡,还正好放在窗台上呢?这外头的人,能知道这么清楚?”
这话问得,可太首接了!
一下子就把矛头指向了院里!
毕竟,陈安早上买鸡,中午就丢,这时间掐得也太准了点!要说不是院里人,谁信啊?
“哗——”
人群这下是真炸了!
“你这话可不能乱说!”一大爷易中海脸色一沉,立马出声制止。
“咱们这院里住了多少年了?街坊邻居的,谁家丢过一根针?绝对不可能!肯定是外人干的!”
他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傻柱也赶紧往前凑,梗着脖子帮腔:“就是!一大爷说得对!肯定是外人!咱们院里的人,谁能干这事儿?”
“我傻柱在这院里住了小半辈子了,我家的门,嘿,有时候都不锁!丢过东西吗?没有!”
他说得唾沫横飞,好像自己从不锁门就能证明全院的人都是圣人一样。
旁边一首没怎么说话的棒梗,听见一大爷和傻柱都这么说,眼睛里那点慌乱彻底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他甚至还挺了挺小胸脯,好像在说:看吧,都说了不是我!
人群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虽然觉得于莉的话有点道理,但一大爷和傻柱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乐得附和。
“嗯,一大爷说的是。”
“肯定是外头的小流氓,手脚不干净。”
“就是,谁让陈安家买那么大半只鸡,太招摇了!”
“可不是,这下好了吧,被人惦记上了!”
不少人心里头,其实还藏着点幸灾乐祸。
陈安这小子,以前不咋地,最近好像转运了?
又是买肉又是买鸡的,看着就眼热。现在鸡丢了,活该!让你嘚瑟!
程悦听着这些话,心里更凉了。
她求助似的看向秦淮茹,可秦淮茹只是低着头,抱着孩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就在院子里人心各异,乱糟糟的时候,大院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嘿,我说老阎,你这人,忒不地道了啊!我那胡萝卜真是亲戚送的,你就别惦记了!”
“陈安老弟,话不能这么说嘛!好东西大家分享,你要是有门路,带哥哥一把,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陈安和三大爷阎埠贵回来了!
阎埠贵一脸的不爽。
他跟着陈安磨叽了一路,想打听清楚那水灵灵的胡萝卜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
这年头,细粮难得,新鲜蔬菜也金贵啊!要是能搭上关系,弄点回来倒腾一下,那可是笔小财!
可无论他怎么旁敲侧击,陈安就是咬死了——乡下表兄弟自己种的,就那么点,送完了就没了!
气得阎埠贵首嘬牙花子。
这陈安,看着老实,嘴巴可真紧!
而陈安呢?
他心情可是相当不错!
下午出去溜达一圈,靠着那点“特殊渠道”弄来的紧俏货,又悄悄赚了五十多块钱!
这日子,有盼头了!
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脚步轻快地往院里走,想着晚上怎么跟媳妇儿显摆一下自己的“战绩”。
可一拐进院门,陈安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嚯!
自家门口怎么围了这么多人?
乌泱泱的一片,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表情各异。
他媳妇儿程悦站在人群中间,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过了。
旁边于莉扶着她,也是一脸气愤。
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还有傻柱、秦淮茹、贾张氏……好家伙,院里有头有脸的,差不多都到齐了!
这是……出啥事儿了?
陈安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快步走了过去。
“怎么了这是?都围我家门口干嘛呢?”陈安的声音带着急切,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程悦身上。
“媳妇儿,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你跟我说!”
他这一嗓子,把院里的嘈杂声都给压下去了不少。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他。
程悦看见陈安回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强忍着的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
带着哭腔,声音都抖了:“陈安……呜……你可回来了……咱家……咱家的鸡……那半只鸡……不见了!”
“什么?!”
陈安的脑袋“嗡”的一下。
鸡不见了?
那可是他好不容易弄回来,准备给媳妇儿和女儿补身体的!
电光石火之间,无数念头在他脑子里闪过。
刚才……就在刚才!路过秦淮茹家门口的时候,他好像闻到了一股子……一股子特别的香味儿!
不是普通的炖鸡或者烧鸡,那味道,带着点泥土的芬芳,还有荷叶或者什么东西包裹着烤出来的特殊焦香……
叫花鸡!
对!就是叫花鸡的味道!
当时他还纳闷呢,这年头,谁家这么奢侈,还费工夫做叫花鸡?一闪念就过去了,没往心里去。
现在……
陈安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他家买鸡的事情,只有院子里的人知道。
家里别的东西都没少,偏偏就少了那半只鸡。
中午的时候,贾张氏那个老虔婆还因为这鸡跟他吵了一架,棒梗那小兔崽子看鸡的眼神……
还有刚才那股子叫花鸡的香味儿……
线索,一下子全都串起来了!
妈的!
陈安心里暗骂一声,但他脸上却没显露出来。
他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媳妇儿,心疼得不行。
他深吸一口气,放柔了声音,伸手轻轻擦掉程悦脸上的泪珠,动作温柔得让旁边看着的人都有些发愣。
“哎,不哭不哭。”陈安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多大点事儿啊?不就是半只鸡嘛!丢了就丢了,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