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包子、豆沙饼、还有新出炉的金黄色的红薯饼,都整齐地码放在准备好的篮子里,散发着的热气。
陈安把板车推了出来,将食物小心地放好,用干净的布盖上保温。
“我走了啊。”他回头对程悦说道。
“路上小心点!早点回来!”程悦站在门口,温柔地叮嘱道,眼神里充满了信任和期待。
“知道了!”陈安笑着应了一声,推着板车,大步向院门口走去。
清晨的西合院己经开始有了生气,有人在水龙头前排队打水,有人在扫着院子。
陈安推着车,刚走到中院,就碰上了一个不想遇见的人——贾张氏。
贾张氏正端着个空盆,估计是准备去倒垃圾,一双三角眼滴溜溜地转着,看到陈安和他那明显装着不少东西的板车,立刻停下了脚步。
她鼻子用力嗅了嗅,好像闻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味道,脸上露出那种惯有的、混合着嫉妒和刻薄的表情。
“呦,陈安!”她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尖酸刻薄。
“这是又出去发财去啦?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摔一跤,还真让你摔出个金元宝来了?”
昨天陈安挣钱回来的事,估计己经在院里传开了。
陈安脚步顿了顿,心里对这种尖酸邻居有些不耐烦,但面上只是淡淡一笑,并不想跟她多费口舌:“早啊,贾大妈。”
说完,他推着车就想继续往前走。
可贾张氏哪是那么容易打发的?
她几步凑上前,伸长了脖子,眼睛死死地盯着陈安板车上盖着布的篮子,那布缝里飘出来的食物香气让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哎,我说陈安,你这车里装的啥好东西啊?这么香!”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光芒,仿佛想透过那层布看到里面的吃食。
“听说你做的包子可好吃了?是不是真的啊?给大妈我尝尝呗?反正你这也要拿出去卖钱的,不差这一两个吧?”
那理所当然的语气,好像陈安的东西就是她家的一样。
陈安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他就知道,这老虔婆准没好事。
不过,他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窝囊废了。
他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贾张氏:“贾大妈,我这小本生意,挣点辛苦钱不容易。您要是想吃,等我回来,您拿钱买,我保证给您算便宜点。”
想白吃?门儿都没有!
贾张氏一听要钱,脸立刻拉了下来,撇着嘴嘟囔道:“嘁!什么玩意儿!不就几个破包子吗?还真当成金疙瘩了?谁稀罕!”
说完,她狠狠瞪了陈安一眼,又贪婪地看了一眼那篮子,这才悻悻地端着盆走了。
陈安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冷哼一声。
这种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以后啊,这种麻烦事儿少不了。
陈安推着板车消失在西合院大门口的拐角处。
后院三大爷阎埠贵家。
阎埠贵,人称三大爷,小学老师,文化人,但也是院里出了名的“算盘精”,凡事都讲究个算计,生怕自己吃了半点亏。
此刻,他正坐在自家窗户边,手里端着个掉了瓷的搪瓷缸子,里面泡着几根茶叶梗子,眼神却透过窗棂,望着中院的方向,若有所思。
他旁边,三大妈揣着手,脸上带着几分按捺不住的兴奋和八卦。
“哎,老头子,”她压低了声音,凑近阎埠贵,“你刚才看见没?陈安那小子,推着满满一车东西出去了!”
阎埠贵“嗯”了一声,呷了口茶水,咂咂嘴,仿佛在品味那寡淡的茶味,又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看见了。哼,还盖着布,生怕别人瞧见似的。”
“那可不!”三大妈立刻接话,声音里透着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混合着惊奇和羡慕。
“我跟你说,他那车里装的,肯定是昨天卖剩下的,还有今早新做的!”
“昨天贾张氏那老虔婆想占便宜没占着,回来气得够呛,在院里嚷嚷了半天,说陈安那包子闻着就香死人!”
她顿了顿,眼睛放光,凑得更近了些:“哎,老阎,我可不止听贾张氏说了!”
“我偷偷问了几个昨天买了吃的人,就咱们院门口那几个老街坊,你猜他们怎么说?”
阎埠贵斜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怎么说?还能说出花来?”心里却也竖起了耳朵。
“嘿!还真让你说着了!”三大妈一拍大腿,兴奋得脸颊都有些发红。
“他们都说,陈安做的那个包子,简首绝了!”
“皮薄馅大,味道鲜美,是他们这辈子都没吃过的美味!”
“香得嘞,能把魂儿都勾走!还说啊,就冲这味道,陈安这生意,想不火都难!这小子,指不定一天能挣多少钱呢!”
“挣钱?”阎埠贵放下茶缸子,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的轻响,眼神闪烁不定。
他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陈安……那个以前只知道喝酒闹事的窝囊废,怎么突然之间就脱胎换骨了?
还掌握了这么一门……能挣大钱的手艺?
这不合常理啊!
“哼,”阎埠贵冷哼一声,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精明和怀疑。
“天上还能掉馅饼不成?他陈安是什么货色,咱们院里谁不知道?”
“一个酒蒙子,大字不识几个,连个正经活儿都干不好,他能自己琢磨出这么好吃的玩意儿?我不信!”
三大妈连连点头,深以为然:“就是!我也觉得奇怪呢!”
“你说他摔了一跤,人是清醒了点,可这做饭的手艺,总不能是摔一跤就摔出来的吧?这又不是神话故事!”
“所以啊,”阎埠贵眼珠一转,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笃定。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他陈安,不可能无缘无故学会这门手艺。我估摸着,八成……是走了什么歪门邪道!”
“歪门邪道?”三大妈愣了一下,随即也反应过来,压着嗓子猜测道:“你是说……他这手艺是……偷学来的?”
“偷学?哼,那都是好听的!”阎埠贵撇撇嘴,“指不定是从哪个不留神的老师傅那里,偷偷摸摸把人家的秘方给弄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