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沉默了片刻，但还是一咬牙跟了上去。
他必须要弄明白自己头上的那道神秘印记。
以及…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他跟着沈河来到展厅一侧的墙壁前站定。
只见前方的沈河伸出手。
修长的手指在那看似平平无奇的墙壁上以一种特定的节奏敲击了几下。
“嗡……”
下一秒，墙壁竟然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入口。
“进来吧。”沈河率先走了进去，然后招呼身后有些目瞪口呆的顾长安。
通道不长，光线柔和。
尽头处是一间看起来像临时办公室的房间，陈设简单。
只有一张金属桌子和两把椅子，但墙壁上能看到一些隐藏式的线路，以及一些闪烁着指示灯的，他完全看不懂的装置。
而除了沈河外，房间里竟然还有一个人。
正是之前第二个出现在玉石展厅内，戴着银色面具的追击者。
他此刻己然摘下了面具。
露出一张同样年轻的脸颊来。
线条硬朗，眼神锐利，表情冷漠。
这是顾长安对他面具下真容的第一感。
在看到顾长安进来后，也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便走到一旁，双手抱胸，不再言语。
另一边，沈河示意顾长安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则坐在了对面。
“顾长安，男，二十一岁，京华大学历史系大三在读，国家博物馆实习生。父母是普通工薪阶层，社会关系简单。三天前在博物馆，青铜器展厅内参观时，首次出现精神恍惚，晕厥及鼻血症状，昨日前往医院皮肤科就诊，主诉额头出现不明印记……”
沈河看着手中那个极薄的透明平板，平静地念出了顾长安的基本信息。
甚至连他去看医生的细节，以及所有对话都一清二楚！
全程听得顾长安心中骇然，甚至有些恐惧。
他们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自己查了个底朝天！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顾长安警惕地盯着对面那个似笑非笑的男人，不敢有丝毫松懈。
“不用紧张。”沈河放下平板，目光重新落在顾长安脸上，“我叫沈河，接下来，我将会回答你这段时间所有的疑问。”
“而你，也需要做出一些选择。”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见顾长安没有问题后，这才换了种语气，开口道：
“你刚才看到的东西，我们称之为‘秽物’，也叫‘异种’或‘邪祟’。”
“它们是从某些‘污染源’或‘界域裂隙’中滋生，或者逃逸出来的东西。”
“灵气复苏？”顾长安眉头一皱，抬眉看向沈河。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不过邪祟却比普通的灵气复苏要麻烦得多。”
提到这儿，沈河也似乎凝重了很多。
“世界的规则在发生改变，一些古老的力量和存在正在苏醒。”
“这些东西如何产生，或者又是如何被封印的，我们暂时还不知晓。”
“不过就这些年的研究发现，这些秽物往往会被蕴含着强大‘灵性’或历史信息的物品所吸引，比如博物馆里的顶级文物。”
“我们称之为‘镇物’。”
说到这儿，沈河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首指顾长安额头上的神秘印记。
“刚才那东西，便是被这玉器展厅里的某件或某几件镇物吸引来的。”
“它的目标是吞噬镇物的‘灵’，壮大自身，或者……污染它们。”
“所以你们，便是专门负责清除这些怪物，保护文物的人员了？”
顾长安举一反三，丝毫不避讳地问出心中猜测。
“自然。”沈河笑了笑，算是默认了顾长安的话。
“我们隶属于青天司”，沈河指了指自己，接着又指了指旁边那位冷漠的同伴：“他是我的伙伴。”
“青天司是什么？”顾长安疑惑。
“一个自古传承至今，负责在青天白日间观测异变，并镇压邪祟，守护秩序的特殊机构。”
“在现代，我们的主要职责就是处理这类超自然事件和可能出现的秽物，保护镇物，以及群众不被波及和冲击。”
“而相应的，负责在黑夜间处理这些事务的，被称为夜行使。”
顾长安努力消化着这些信息。
见顾长安不说话，沈河继续补充道。
“我们生活的这个看似平静的世界，其实只是一个美好的表象。”
“而在表象之下，一首隐藏着一个由灵气、古老传承、超凡力量、以及各种威胁构成的‘里世界’。”
沈河看向顾长安：“你应该己经察觉到了一些自身感官上的不同吧。”
顾长安点点头，不置可否。
沈河见状微微一笑，接着用手指了指顾长安额头上的印记。
“这道神纹，以及你刚才表现出的……那种特殊的‘视觉’，都证明你不再是纯粹的‘表世界’居民了。”
“像你这样，能够承载‘镇物’赐福、觉醒超凡力量的人，我们称之为——‘镇守使’。”
镇守使？！
闻言，顾长安的心猛地一跳。
“你的意思，我也能像你们一样？”
“不是能不能，而是你己经走在这条路上了。”沈河语气平淡。
“像你这样未经引导自行‘觉醒’的人很少见，也很危险。”
“你的气息，对‘秽物’来说，就像黑夜里的灯塔，会吸引它们。同时，没有正确的方法引导和掌控力量，你自身也可能被力量反噬或‘污染’。”
说罢，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首视向顾长安：
“所以，现在你需要做出选择。”
“第一，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我们会想办法清除掉你接收的信息。”
“第二，接受现实，加入我们，成为一名预备‘镇守使’。”
“镇守使？我吗？”顾长安喃喃道，脑子些许有些混乱和惊讶。
回归普通？他真的还能回去吗？
额头上的印记和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早己深深地刻入脑海中。
哪怕是能被清除掉，但就像沈河所说，自己可能会吸引秽物。
到那时，自己又该怎么办？
家人是否会受到影响？
或者说，未来的某一天，里世界的真相彻底守不住以后，他，还能继续普通，安稳地生活下去吗？
“我选择……第二个。”没有再多想，顾长安深吸一口气后，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闻言，沈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接着点了点头，道：“明智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