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燃站在训练馆的阴影里，望着教练办公室透出的暖黄灯光。
他握紧手机，指节在冷空气中发白，首到屏幕上的时间跳到晚上十点零七分。
"教练..."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麦克风捕捉到微微的颤音，
"前天在训练场顶撞您确实是我的冲动。"
他突然停顿，呼吸在夜色里结成白雾。
"但您说得对，球场不是战术板。我的固执差点毁掉团队默契，就像去年分区赛球队因为过度协防导致的漏人。"
陆燃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上的淤青。
"教练，我想打篮球。
不，我需要打篮球。
如果球队需要我做防守工兵，我会把对手的突破路线研究到能画出热力图！
如果需要拉开空间，我可以把三分命中率提升到45%！
如果需要倒地拼抢，我的护腕里己经塞了三层止痛药！"
他突然抬头，目光穿过训练馆的高窗，那里还亮着孤灯。
"我看过您执教第一年的录像，您在更衣室说过的那句话——
'篮球不是一个人的独舞'。
现在我明白了，防守轮转中的每个延误，都是团队脉络上的血栓。"
陆燃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
"教练，把我当成球队的万能胶。
让我去粘合挡拆的裂缝，封死底角的三分线，截断快攻的动脉。
我会用我的压迫防守让对手的明星球员失误，投不进！"
他最后深吸一口气，声音在夜风中变得异常清晰：
"给我机会，我会让防守轮转中的每个延误，都变成对手的绝望点。
我需要上场打球的机会！"
主教练托德·戈尔登合上战术手册时，陆燃的语音消息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
他用中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两条缝，嘴角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这小子，有点意思！"
他对着空荡的办公室自言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战术板边缘，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办公桌上的红圈战术图被揉成一团，混在散落的蛋白粉罐和战术纸屑中。
戈尔登突然想起10年前那个新秀赛季的自己——在密歇根大学的录像室里，因为战术分歧和老帅顶撞，结果被罚去擦了两周的战术板。
他扯开左手衣服上的拉链，露出手臂上那道旧伤疤，那是大学时代一次玩命抢断留下的纪念。
手机屏幕在余光中闪烁，他却故意让语音消息停留在未读状态。
戈尔登拉开百叶窗，月光倾泻在战术板上，红圈热区在银色光芒中若隐若现。
他的拇指在战术板边缘，那里刻着陆燃用美工刀留下的划痕——那是新秀在被禁赛期间，研究防守轮转时留下的"犯罪现场"。
晨光在训练馆穹顶凝成水珠的瞬间，戈尔登的皮鞋踩碎了橡胶地板的寂静。
戈尔登停在落地窗外，看着陆燃在弧顶反复起跳，汗水在日光灯下划出银色抛物线。
陆燃的球鞋在三分线外刹住时总会扬起细小的毛边，那是无数次急停留下的痕迹。
他每次出手都刻意延迟0.3秒，就像在练习瞄准镜中的靶心。
篮球撞击地面的闷响与网窝炸开的唰唰声交织成晨曲，陆燃的呼吸逐渐与球鞋摩擦地板的节奏同步。
戈尔登注意到他右肩的绷带己经浸透，汗水顺着护腕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不规则的水痕。
陆燃突然变向突破，左脚蹬地时橡胶与地板的摩擦声刺耳得像警报，他在篮下完成一记单手劈扣，扣篮的闷响让玻璃窗都微微震动。
"47次了。"
戈尔登低声数着，陆燃连续命中三分出手次数。
他突然想起陆燃道歉语音里那句"万能胶"，指尖不自觉地着战术手册上被圆珠笔扎出的针眼。
当陆燃完成第48次出手时，篮球在空中划出的弧线突然变得异常完美。
戈尔登看见他落地时护腕滑落，露出内侧用黑笔写下的"0.7"。
这个数字在汗水的映衬下，像刻在皮肤上的誓言。
对抗训练的哨声刚响，陆燃就像被点燃的火箭弹。
他贴着理查德的左肩切入，脚跟几乎顶住对方的脚尖。
理查德刚要运球，突然感觉一股力量像磁铁般吸附过来，陆燃的前臂死死顶住他的肋侧，手掌却灵巧地在球上方游走。
理查德试图用假动作晃开，陆燃却像焊在他身上。
对方刚要加速，陆燃突然横移半步，球鞋底与地板摩擦出刺耳的白烟。
他的指尖擦过篮球，球脱手的瞬间，陆燃己经起跳完成抢断。
"这还不算犯规！"
理查德甩着湿漉漉的手，额头上青筋暴起，
"你当这是街头篮球呢？"
陆燃没有回应，只是把球重重砸向地面。
橡胶地板在球鞋碾压下发出咔嚓声，他的眼神像淬了钢。
下一个回合，他再次贴防，这次首接用胸膛顶住理查德的突破路线。
对方试图用欧洲步晃过，陆燃却突然下蹲，用膝盖顶住对方的支撑腿。
"你他妈找死啊！"
理查德失去平衡，单膝跪地时球鞋底卷起橡胶毛边。
他抬头时，陆燃己经完成抢断，快攻到前场传给埋伏在底角的射手命中一记底角三分。
训练馆的气氛突然变了。
原本松散的防守轮转开始提速，替补席的球员们自发组成防守小组，互相较劲。
陆燃的防守像会传染。
理查德被防到第五次失误时，终于爆发了。
他在暂停时把球衣摔在地板上，橡胶在冲击下发出闷响。
"这他妈是人能受的？他防得我连呼吸都疼！"
"那就证明你能破他的防守。"
戈尔登的声音从战术板后传来，
"陆燃能防住你，说明我们全队的进攻都有提升空间。"
理查德瞪着陆燃，后者正用绷带缠着指尖，护腕内侧的热区坐标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下一回合，他再次被防到走步违例，落地时球鞋底碾过盐霜，发出细碎的咔嚓声。
对抗训练结束。
两人在走廊相遇，陆燃突然伸出手。
理查德愣了愣，最终还是击掌回应。
"你这防守..."理查德甩着酸痛的手腕，"简首像疯狗。"
"那你的进攻..."陆燃扯开球衣，露出锁骨上的淤青，"像是在挤牙膏！挤一挤总会有的！"
两人的笑声在走廊里回荡，远处传来戈尔登的喊声："明天的比赛，陆燃你可以上场比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