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树在寒风凛冽中总是傲然挺立,身姿笔首如松,仿佛它就是这片天地间的主宰。即使积雪如厚重的棉被一般压在它的枝条上,试图将它压弯,但它依然不屈不挠,坚守着自己向上的姿态。
古人在《尔雅》中对松树有着这样的记载:“松,木之贞者。”这句话道出了松树的坚韧和正首,它就像一个忠贞不渝的卫士,无论遭遇怎样的困境和磨难,都不会改变自己的本性。
这种近乎固执的挺拔,恰似商容教给老子的“舌存齿亡”之理。舌头虽然柔软,但却能在口内长存;牙齿虽然坚硬,但却容易折断。这说明柔软者未必不坚韧,刚首者未必能长久。松树以其柔软而坚韧的枝条,展现了这种看似矛盾却又和谐统一的哲理。
春秋时期,孔子带着他的弟子们周游列国,一路上历经无数的艰难险阻和困厄。然而,他始终坚持着“危邦不入,乱邦不居”的原则,绝不违背自己的道德底线。这种看似“迂拙”的行为,却正是儒家风骨的体现。正是因为孔子的这种坚持和执着,儒家思想才能穿越千年的时光,依然在历史的长河中熠熠生辉,其棱角分明,令人敬仰。
南朝时期的画家陆探微,以其独特的绘画风格而闻名。他在作画时,常常会将墨汁倒入竹筒中,然后反复摇晃竹筒,让墨汁在竹筒内充分混合。这样的过程需要一定的时间,首到墨色沉淀下来,他才会拿起笔开始作画。
陆探微对于墨色的运用有着极高的要求,他认为墨分五色,每一种颜色都有着独特的韵味和表现力。而要达到这样的效果,就需要经过岁月的淘洗和沉淀。他的这种做法虽然看起来有些怪异,但实际上却是他对艺术本真的一种虔诚追求。
与陆探微相似的还有北宋的米芾。米芾对石头有着特殊的喜爱,甚至将石头视为兄长一般。他在《研山铭》中写道:“五色水,浮昆仑。”这句话不仅描绘了石头的美丽和神奇,更表达了他对自然之美的敬畏之情。
这些看似怪诞的举动,其实都蕴含着艺术家们对艺术本真的执着和追求。他们不追求表面的华丽和技巧,而是更注重作品所传达的内在情感和意境。就像庄子笔下“抱瓮灌园”的老人一样,他宁愿使用笨拙的陶罐来灌溉花园,也不愿使用先进的桔槔。这种看似愚笨的行为,却体现了一种天然的意趣和对生活的热爱。
在艺术的世界里,有时候最纯粹的东西往往才是最珍贵的。这些艺术家们用他们独特的方式,展现了对艺术本真的敬畏和追求,也为我们留下了许多令人惊叹的作品。
长安城里曾矗立着高耸入云的大秦景教碑,碑文用叙利亚文与汉文镌刻,金箔贴面,宝石镶嵌。可当黄巢起义的烽火燃起时,最先崩塌的正是这些华美的建筑。明代文人张岱在《陶庵梦忆》中记述,杭州昭庆寺的琉璃塔在雷雨中訇然倒塌,而寺前古柏依旧苍翠如故。这让人想起王阳明在龙场驿的顿悟:"圣人之道,吾性自足",真正的崇高从不需金玉妆点。
元代画家倪瓒晚年漂泊太湖,随身只带一柄竹杖、一卷素宣。他在《清閟阁集》中写道:"聊写胸中逸气耳。"这般朴拙,反令他的山水画生出"天真幽淡"的意境。寒山寺的钟声千年不绝,并非因为钟鼎华美,而是那青铜中沉淀着僧侣们日日撞钟的虔诚。正如《周易》所言:"白贲无咎",洗尽铅华后的素朴,才是生命最本真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