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怪物去而复返,季嫣休息了会,带着纪听淮继续往远处逃离。
运气不错,季嫣发现一个外表看上去比较完整的酒店。
她持着手电筒,将好消息告诉纪听淮。
末世三个月,完好的建筑物一般都有幸存者驻扎,纪听淮提醒她小心。
少女细胳膊细腿,怀里抱着个伤员,怎么看都弱势,很容易被盯上。
纪听淮怕她吃亏。
“应该没事吧……”
少女不太确定的说。
酒店的地面灰扑扑,有瓦砖碎片,有人体组织,她小心绕开。
一层没有住的房间,季嫣爬了好几层,才找到能休息的房间。
房间是打开的,里面味道不好闻,季嫣转了圈,没看到别的生物。
她探出脑袋,“安全。”
从背包掏出个空气清新剂,往西周喷了喷,季嫣掀开被子,翻了个面,然后将男主安置好。
末世持续三个月,整座城市都断了电,先前宾馆的灯,是季嫣找的一次性的灯。
她如法炮制,很快房间里有了昏暗的小灯。
纪听淮后背有伤,只能趴着,幽暗的光跳跃在他的脸上,留下温柔的阴影。
季嫣将他眼镜摘下,凑到他耳边,“哥哥,你要不要喝水吃点东西?”
少女说话时的吐息,香香的,温热的气息首往纪听淮的皮肤钻。
弄的那一片都麻麻的,像有小蚂蚁路过他的后耳,后脖颈。
纪听淮凤眼似乎睁大了些许。
哥哥?
手被轻轻拉了拉,对方正在等他的回答,那纤细温润的手,宛如小蛇勾着他。
纪听淮呼吸不稳。
被少女无意识的行为弄得心湖微漾。
但对面好像并没有别的意思,仅仅只是看他比她大,礼貌性的叫了声哥哥。
纪听淮勉强找回理智,“……要。”
他这段时间负荷不小,为了赶往基地,经常是饿的不行才吃点。
今天发生的事多,到现在都没喝过一口水吃过东西,嗓子己经哑的快出不了声。
他想着坐起身,好方便进食。
但他低估了自己的伤。
他身后的伤贯穿整个后背,稍微动一动,结出的薄薄痂就又撕裂开,殷红的血染湿衣服。
纪听淮闷哼出声。
坐在床边的少女伸出了手,挽住他的胳膊,把他带入怀里。
“伤那么重别乱动,我可以喂你的。”
点点晶莹的绿色能量再次灌入纪听淮体内,撕裂的疼痛立马得到缓解。
纪听淮脸白的厉害,恹恹的蓝色眸子,没什么力气的垂着。
“太麻烦你了。”
这话惹到少女不快,她哼了一声。
“我们可是革命战友,说什么麻不麻烦,你是不是嫌弃我?”
脑海里形成一个少女小人,眉头紧皱,叉腰质问,特别不开心的样子,纪听淮扯出个笑,声音嘶哑却温和,“哪敢。”
少女很容易哄,只要顺着她想的意思,她立马就能眉开眼笑。
果然。
少女轻哼哼起来,“你肯定不敢,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脑海里少女的形象更傲娇可爱,纪听淮温声附和她。
过了会,一个瓶盖轻碰他的唇,没有小杯子,季嫣将水倒进了瓶盖里。
这样喝不会扯到伤,就是不怎么止渴,要喝很多次才能缓解。
季嫣最不缺耐心,而纪听淮怕说错话让她不开心,就顺着她。
于是纪听淮愣是喝了两大瓶水。
肚子都撑起了弧度。
听季嫣准备拧瓶盖喂他喝第三瓶水,纪听淮赶紧握住季嫣的手。
“可以了小老师,喝饱了。”
男人的唇瓣有了水的润泽,看上去红了些,桃粉色,薄薄的唇肉看上去像甜甜的桃子肉。
季嫣漆黑的眸子亮了亮,她凑过去,一张脸离男人很近。
只要她再往前点,就能含住男人漂亮的唇肉。
她忽然的靠近,纪听淮是有感觉的。
少女软软的胸脯,几乎压着他的手背,他分明看不见,却感觉到对方正目光灼热的看他,是错觉,还是?
纪听淮心跳快了些。
他没出声。
没有打扰少女。
他就僵着身子,等着少女接下来的动作,似乎是在期待。
呼——
少女吹了口气,“你鼻子上有灰。”
很自然的语气,她又吹了口气,问纪听淮,“有小面包和饼干,吃哪种?”
一句话将纪听淮拉回现实。
纪听淮:“……面包吧。”
少女翻了翻小背包,找出个法式小面包,拆开撕成小块。
“啊,张嘴——”
她举着小块面包,抵纪听淮的唇边。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指尖陷进了他的唇肉里,白皙的手,桃粉的唇,搭配在一起,色的没话说。
她眨眨眼,“这小面包挺好吃的,又香又软又甜,你尝尝看。”
少女的手指是软的,指尖几乎快伸入他的口腔,纪听淮微微启唇,很轻易的蹭到更多的。
尖锐的牙齿轻轻的咬住小块面包,纪听淮喉结轻滚,没品尝味道就咽了下去。
“嗯,很甜。”
“有品位,我最喜欢吃这款小面包了。”少女也掰了块塞嘴里。
含糊的声音朦胧可爱。
她夸他。
纪听淮唇角上扬了两个像素点,“小老师的品味才是最好的。”
少女得意洋洋,“包的包的。”
“对了,你后背这伤怎么回事,是有人欺负你吗?”
纪听淮:“嗯。”
他没有多说,只是轻轻的从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
少女忿忿不平,“好坏啊,他就没想你活命。”
那伤口快把人砍成两半了,血肉模糊,再深点,内脏都看得到。
少女嘀咕,“没遇到这么坏的,这一下得多疼……”
“那小老师有止疼的方法吗?”纪听淮含着她喂的小面包,问。
“有的哥哥,有的。”
“等我恢复点能量,继续给哥哥治疗。”
少女指尖温热,捏了捏纪听淮的脸,她的声音漾着怜惜,轻了些,“很快就不疼了。”
少女的温柔似一阵春风,驱散了冬日的冰霜。
纪听淮湛蓝的瞳孔缩了缩。
小块的面包卡在了喉咙里,良久没有咽下去。
那张斯文儒雅的脸,微微恍惚,雾蒙蒙的凤眼,像有雨滴落入,涟漪西起,扩散而开。
心,乱糟糟的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