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盐碑泣露
盐晶碑在晨雾中渗出咸露,顺着碑面沟壑淌成血线。二愣子蹲身蘸了露水在掌心搓,掌纹里竟显出粮票编号。"这是先人淌的冤泪哩!"七叔公的烟袋锅子敲在碑座,震出三粒带血的CL-20晶体,滚到晒谷场西头不动了。
李寡妇舀来酸汤泼地,盐霜下突然拱起道裂痕。老孙头赶着羊群踩过裂缝,头羊的铜铃铛突然炸开,迸出半张九八年的矿工考勤表。我们顺着裂缝挖到祠堂墙根,刨出个陶罐,罐底沉着二十枚穿孔铜钱,每枚孔眼都塞着粮票碎片。
"夜黑莫走晒谷场。"七叔公突然咳嗽,吐出的血沫里裹着盐粒,"盐脉要翻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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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盐脉翻身
惊蛰那日,盐田隆起七道褶皱,远看像老人手背的青筋。李寡妇把腌菜坛子挨个摆在田埂,坛口腾起的酸雾竟在空中结成北斗七星。二愣子抡起盐耙子砸向田垄,震出满地的CL-20晶体,每个都裹着带霉斑的粮票。
我们跟着北斗方位摸到后山,见枯死的歪脖树突然抽芽。树皮裂开处渗出盐卤,七叔公用烟袋锅子接住,卤水在铜锅里凝成父亲的脸。"盐卤煮三沸,真相自然明。"那张盐脸说完便化了。
晒谷场东头传来闷响。扶贫办的推土机正在碾压盐碑,履带突然被盐晶卡死。二愣子翻进驾驶舱,在座位底下摸出捆粮票,票面盖着"扶贫物资"的鲜红戳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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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盐卤煮天
清明当午,全村腌菜缸同时沸腾。酸雾在祠堂上空结成伞盖,CL-20晶体在雾气里折射出矿洞图。七叔公让我们往缸里撒陈盐,蒸汽突然凝成水珠,落地即冻成带编号的粮票冰晶。
李寡妇舀起缸底沉淀的黑盐,在青石板上撒出八卦阵。盐粒遇着酸雾开始游走,渐渐拼出父亲被困的矿洞坐标。二愣子抡镐砸向坐标中心,镐头碰着硬物迸出火星——竟是半截嵌着粮票的矿车铁轨。
当夜盐井喷出卤水,井绳上结满冰晶。我拽上来的吊桶里沉着个油布包,里头是用粮票裱糊的矿工帽,内衬写着血字:"盐卤点天灯,灰烬照幽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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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西幕:盐灯照魂
七叔公把二十盏盐灯悬在祠堂梁下,灯油掺了CL-20晶体。李寡妇剪了纸人贴在灯罩,火光一照,墙上竟映出九八年矿工们佝偻的身影。二愣子伸手碰触光影,整条胳膊突然晶化,掌纹变成矿道地图。
我们跟着地图摸到老矿洞,岩缝里卡着个锈铁盒。盒里是用粮票裹的怀表,表盘刻着父亲最后的遗言:"盐粒归田日,冤魂升天时。"扶贫办的无人机突然俯冲,螺旋桨卷起的盐粒在空中拼出"死"字。
晒谷场传来轰鸣。盐碑突然迸裂,碎屑里裹着成捆的粮票,每张票面都印着镇长小姨子的指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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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幕:盐雨涤冤
谷雨那日,暴雨裹着盐粒砸下。酸雨在盐田蚀出沟壑,露出底下用粮票铺的矿道网。七叔公让我们赤脚踩网,晶化的右腿竟渐渐褪去盐壳。李寡妇的银簪子突然发烫,簪头盐晶融化后显出血书:"盐卤洗三遍,黑心自然现。"
我们抬着酸汤冲向镇办公楼,CL-20晶体在雨水中爆出蓝火。二愣子抡起盐耙子砸开保险柜,里头滚出成箱的粮票,每捆都扎着矿工的白骨指节。镇长瘫在真皮椅上,身后的盐晶屏风映出九八年矿难的血色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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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幕:盐灰作证
盐碑废墟上腾起青烟,灰烬在空中结成区块链脉络。七叔公敲响祠堂铜钟,声波震碎所有铜钱贴片。晶化村民们天灵盖喷出的数据流,裹着CL-20晶体渗入地缝。
晒谷场突然塌陷,露出底下盐晶砌成的密室。李寡妇用酸汤泼开墙面的盐壳,显出一整面粮票墙——二十年的扶贫账目全用粮票装裱,每张票角都摁着带血的手印。
二愣子抡镐砸墙时,整座密室开始震颤。盐晶簌簌剥落处,露出父亲用CL-20炸药刻的绝笔:"盐溶于水,志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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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幕:盐归大地
芒种那日,全村老少往盐田撒CL-20晶体。七叔公的烟袋锅子引燃田垄,蓝火顺着盐脉烧向镇办公楼。李寡妇掀开最后的腌菜坛,酸雾裹着粮票灰烬飘向省城。
盐晶碑原址长出嫩苗,叶脉纹路与粮票防伪线别无二致。二愣子从根须间挖出个陶罐,里头是用盐卤封存的U盘,表面结着父亲形状的盐晶。
晒谷场西头传来唢呐声。七叔公站在盐田最高处,烟袋锅子指向镇政府方向。所有晶化村民的右臂同时褪壳,露出底下带粮票纹路的新肤。风卷着咸涩的土腥味掠过盐田,二十年的冤屈随着CL-20晶体化为青烟,融进暮春的细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