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白天睡了太久。
睡到半夜，慕嫣突然醒了过来。
入眼是纯白的天花板。
入耳是难耐的呻吟声。
慕嫣：“？？”
她缓缓扭头，就见旁边的陪床上，
背对着她的江彧蜷缩着。
双手紧紧抱着床被，还有自己换下来的带血衣服。
他压抑着吸气和呼气。
不一会儿，又开始狠狠抓抱自己的手臂。
整个人都很躁郁。
仿佛是很渴望、很渴望被束缚和拥抱。
却得不到满足。
所以焦虑、不安、难受。
“江彧？”慕嫣道，“你怎么了？”
霎那间，江彧被惊住。
连呼吸都没了般。
慕嫣担心地坐起来，想要过去。
“江彧……”
“别过来！”江彧猛地出声制止她，“别过来……”
慕嫣没听他的。
下床走到他的床边坐下，抬手扒拉他的身子。
江彧没有反抗。
但翻过身，和她对视时，一行眼泪却陡然自他眼尾掉落下来。
慕嫣惊到了。
“怎么了呀这是？”她伸手抹去，“还掉上小珍珠了。”
江彧双眸，低低道：
“你看到了……”
她要讨厌自己了吗？
江彧难过地想，怎么就被发现了呢？
慕嫣沉默几秒，
试探性问：
“你是说，你有皮肤饥渴症的事吗？”
这么久的相处，
要说没一点怀疑是不可能的。
只是前世的江彧几乎没有发作过。
所以这一世怀疑他有渴肤症时，有些不敢相信。
而且，是否前世他没有发作过渴肤症，
是因为被他的白月光治愈了呢？
“别讨厌我，慕嫣，我，我也不想得这个病……”
江彧的恳求声拉回她的思绪。
看着他泪眼朦胧的双眼，
里面的哀求和卑微，刺痛了慕嫣的心。
“怎么会讨厌呢？”她微微张开手，“过来抱抱。”
江彧眼中一亮。
手上紧捏着她的衣服，咬唇摇头：
“不行，你身上有伤。”
慕嫣纵容道：
“没关系，你轻一点抱就好了。”
江彧还是摇头。
明明眼里的欲念都快溢出来了。
仍顾忌道：
“我控制不住，到时候会弄疼你的。”
慕嫣不满地放下手。
下一刻，俯下身，强硬道：
“那就亲亲吧，不许再拒绝。”
唇瓣相贴的柔软触感，令江彧止不住地滚动喉结。
胸前的手紧紧捏着她的衣服。
像是紧张羞涩的小媳妇。
他不敢乱动双手。
怕一不小心，会碰到她的伤口。
但就在慕嫣想往后撤时，
他又极不满足，皮肤下的血液叫嚣着、翻腾着。
致使他摁住她的后脑勺。
唇瓣碾压她的唇瓣，在她嘴中争夺氧气。
慕嫣的几次教导，己让他领悟了接吻的所有诀窍。
渐渐的，
他的唇一点点滑向她的耳垂和脖颈。
仿佛要将不能拥抱的缺憾，全都弥补在这些吻中。
江彧吻得逐渐疯狂。
慕嫣有些受不住。
抬手抵住他的胸膛，大喘气道：
“够，够了吧。”
“不太够。”
黏腻的吻又回到她的唇。
终究是念着她的伤。
江彧极力克制住自己，吻的轻柔缠绵。
西十多分钟后，
这个绵长的吻才结束。
中途，慕嫣嫌脖子酸，成了躺在下面的那个。
此刻分开，她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现在，现在够了吧？”
慕嫣努力平复着呼吸。
暗道这人学习能力太强。
就这几次，
他竟然将她接吻的本领全学去了。
江彧撑着身体。
脑袋却还埋在她的颈窝。
闻言黏糊道：“如果还不够呢？”
慕嫣忍无可忍：
“那你滚去做梦吧，梦里什么都有。”
江彧胸腔震动，闷闷笑了两声。
在她颈窝蹭了蹭，道：
“不滚，也不要梦境，要真实，要永远都待在你身边。”
慕嫣被他这两句话触动。
“可是江彧，你想要的这些，当情人的话，是不可能实现的哦。”
她再次暗示。
江彧却僵住，他抬起头，落寞道：
“是我逾矩了。”
听他这样说，慕嫣气得扇了他一巴掌。
“江彧，你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她扇得一点都不重，江彧却偏过头去。
因为不敢看她的眼睛。
江彧其实隐约明白一点。
只是他怕。
他以前对她不好，现在又总是连累她。
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更怕她是来真的，毕竟自己根本配不上她的好。
甘愿当情人，
是他卑微到骨子里的一抹贪恋。
也是他曾经伤害她的一种自罚。
“慕嫣，我，我配不上你，你这般好，我却——”
未尽的话被迫吞进腹中。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狂风暴雨让江彧措手不及。
正当他再次情动，想要回吻时，
慕嫣在他的下唇狠狠咬了一口。
江彧轻嘶一声，却没有抵抗。
慕嫣抵着他的额头：
“江彧，我说你配，你就绝对配。”
江彧局促起来。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睡觉吧。”他想像前几次一样，糊弄过去。
但慕嫣不给他这个机会。
她推开江彧，坐起来。
“江彧，最后一次机会，你想好了再回答。你到底是想当我的情人，还是男朋友？
如果是情人，我早就说过，我不需要，你现在就滚，再也不用出现在我面前。
如果是男朋友，那你就送我花，正式跟我表白，二选一，你选吧。”
慕嫣全程一股气说完。
随后背对他，指甲微微嵌入手心。
等待着他的回答。
期间慕嫣听到了他的动静，似乎是拿起了手机，在打字。
但迟迟没说话。
良久，江彧下床。
一声不吭向门口走去。
见此，慕嫣以为他考虑这么久，竟然是选择离开。
眼眶瞬间红了。
抓起枕头，就要泄愤地朝他砸过去。
但就是这一刻，江彧转过身。
望着她，眼角眉梢都扬了起来。
“我去买花，慕嫣，你等我，等我回来啊！”
说罢，他飞快跑出房门。
迷迷糊糊，刚刚赶到门口的沈二被撞了个趔趄。
还是沈一扶了他一把。
沈一：“你能不能稳重点？”
沈二没听，看向江彧跑远的背影，幽怨道：
“哥，他大半夜的，跑去哪儿啊？”
刚一问完，
就听门内传来一道娇俏的声音：
“哼，算你识相。”
慕嫣抱住枕头，没忍住在床上打个滚。
结果碰到伤口，轻嘶了一声。
接着，却又开心地笑出了声。
沈一耸了耸肩，无语道：
“可能跑去当恋爱脑了吧。”
沈二撇嘴：
“也可能是跑去当舔狗了。”
因为他简首不是人！
“外面是沈一沈二吗？”慕嫣听到声音，询问道。
晚上吃饭时，江彧就跟她说了。
沈一沈二最近会在暗地里保护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