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叫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吃？
霍舟辞垂眸，不经意看到程清瑶微微握起的拳头。
原来她也怕他还手或者反悔，在这儿跟他玩儿虚张声势呢。
霍舟辞心中气焰瞬间全消。
他手指轻抖，指尖积聚的一小截烟灰崩塌掉落。
将烟送到嘴边吸了一口。
霍舟辞用烟头轻轻冲着程清瑶一点：“你最好到了沈家也这么牛。”
程清瑶：“……”
＊
二人都当作无事发生，一前一后来到餐厅。
傅野从外面买了早餐回来。
见霍舟辞左脸上一团红，隐约是个巴掌印子。
傅野有些关心又有些八卦地问道：“辞哥，你脸怎么了？”
霍舟辞瞄了一眼坐在对面若无其事的程清瑶。
霍舟辞拿起勺子，瞥了傅野一眼：“蚊子咬了。”
傅野：“……好大的蚊子。”
程清瑶看了一眼霍舟辞，没说话。
傅野偷瞄了程清瑶一眼，看破也不说破。
他把袋子里的几样早餐取出来，分给霍舟辞和程清瑶。
傅野说：“辞哥，程小姐，邓管家他们己经在……”
“傅野？”霍舟辞忽然打断傅野的话。
傅野看过去：“怎么了，辞哥？”
霍舟辞：“我跟程小姐结婚了。”
傅野一时间没明白：“我知道啊。”
霍舟辞啧了一声：“我是哥，她是谁？”
程清瑶：“？？？”
傅野恍然大悟，干笑一声：“噢！嫂子！”
程清瑶：“……”
听到傅野喊嫂子，程清瑶眼前一黑。
被傅野称作“嫂子”，让程清瑶有种她是大哥女人的感觉。
她尴尬得浑身发麻。
程清瑶怀疑霍舟辞是故意恶心她的。
傅野纠正了称呼，继续说道：“辞哥，嫂子，邓管家他们己经在外面等了。吃完饭就出发。大概上午十一点半左右可以到泉城。”
霍舟辞：“嗯。”
程清瑶喝着粥，看了一眼霍舟辞。
霍舟辞在吃虾饺，没什么表情。
程清瑶心想，霍舟辞真是淡定。
只是程清瑶隐隐有种预感，只怕这霍舟辞回沈家之后，豪门长子的日子也不会一帆风顺。
＊
昨日在餐厅，邓海被霍舟辞警告了一顿之后，明显老实多了。
程清瑶和霍舟辞走出来，邓海恭敬不敢懈怠。
邓海一行人是开了三辆车来的。
霍舟辞没坐沈家的车。
傅野担任司机，霍舟辞和程清瑶坐在后座。
邓海坐的那辆车打头。
程清瑶他们的车在中间。
另外两辆车后方护送。
一路上，程清瑶不敢打盹。
就怕再重演一次上回的意外。
沈家有人不想让霍舟辞活着回去。
霍舟辞却从容得很。
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程清瑶看向霍舟辞的座位后方，上次霍舟辞就是从那里掏出一把手枪。
程清瑶不怀疑，那里还藏着枪。
不料，霍舟辞忽然睁开了眼。
程清瑶冷不丁在霍舟辞眸子里看到一个小小的自己。
她心虚地眨了眨眼。
霍舟辞看了看她，说道：“别心慌了。路上不会出事。沈家人不是傻子。”
“……”
既然霍舟辞如此笃定，程清瑶还真就心安了许多。
再看到霍舟辞脸上仍然存在的红印子，程清瑶略微不自在地抿抿唇。
然后她转过头去看风景。
泉城临着海，比兰城经济发达开放。
红灯亮了。
程清瑶看到窗外十字路口一个巨大的LED显示屏。
一位当红女星拍摄的护肤品广告。
程氏美妆的广告。
广告中的产品系列[悦心]是程清瑶参与过配方设计的。
程清瑶触景生情，想起了曾经和父亲以及配方师们共同工作过的短暂时光。
留学期间，她只有寒暑假可以回来公司参加短期工作。
原以为毕业之后就加入公司的配方设计部，和父亲一起将公司更上一层楼。
却全都成为泡影。
程清瑶的拳头慢慢握紧。
没关系。
她来了。
她还活着。
机会无限。
＊
沈家位于泉城顶级别墅园区悠澜苑。
园林化设计，又现代感十足。
花树掩映的花园式院子里，耸立着好几栋楼房。
程清瑶从车窗里略略扫了一眼，猜出沈家人可能是三代同堂居住。
车子拐进绿意盎然的院子，远远看到几个人迎了出来。
管家邓海的车先停下。
程清瑶和霍舟辞他们的车也紧随其后。
驾驶座上的傅野提醒道：“辞哥，到了。”
霍舟辞睁开眼，伸了伸懒腰。
先推门下了车。
程清瑶定了定心，正要开车门。
车门从外面开了。
霍舟辞单手扶着车门，伸出一只手来，朝她挑挑眉：“来吧，大少奶奶。”
程清瑶从善如流。
迈脚下车。
下车时，左手轻轻扶了下霍舟辞的手腕。
两人几乎是刚刚下车，那些人的脚步声和细语声己经近了。
邓海走上前去，朝着最前面那个中年男人躬身：“先生，大少爷他们回来了。”
中年男人正是沈家的主人沈克鸣。
头发半白，双目如炬。
穿一身浅灰色西服。
虽然噙着点点笑意，仍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距离感。
沈克鸣端详着霍舟辞几眼，又分了一点眼神给程清瑶。
然后目光落在霍舟辞脸上：“阿辞，你终于回来了。”
霍舟辞浅勾唇角，眯着眸子看向沈克鸣：“我能回来，还要谢谢您啊。”
沈克鸣轻轻笑了下：“你是我的儿子，当然得让你回家。”
沈克鸣右边是一位秀气端庄容貌美丽的妇人，应该就是沈克鸣的妻子蒋素仪。
蒋素仪看向程清瑶，眉眼笑着问道：“这位姑娘就是阿辞的女朋友吧？”
女朋友？
邓海不可能把霍舟辞领结婚证这件大事给传错话。
蒋素仪明知他们己经领了证，还故意这样问，明显代表了沈家的意思。
看来沈家确实对霍舟辞的婚事早有安排。
并不想接受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儿媳。
程清瑶不卑不亢，连眼神都没忽闪。
程清瑶眉眼拱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抬起戴着钻戒的右手拢了下耳边的碎发。
清亮无瑕的眸子望着蒋素仪：“阿姨，不好意思纠正一下，我是阿辞的妻子。领过证的。”
霍舟辞瞥过来，看到程清瑶右手中指上一枚闪光的大钻戒。
心里哼笑一声。
这个程清瑶道具还准备得挺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