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瑶留意到她说话的时候，沈克鸣目光暗了暗。
蒋素仪倒是自嘲地笑了笑：“对不起，可能是我听错了吧。之前找到阿辞的时候，听说阿辞还是单身。”
程清瑶刚要说话，忽觉腰间一痒。
霍舟辞的手臂揽了过来。
程清瑶生生把没说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霍舟辞侧过头，眯起眼睛睨向蒋素仪：“看您不像是耳聋的，估计是邓管家口吃，传错话了。”
蒋素仪脸色尴尬了一下。
连站在一旁的管家邓海都变了变脸色。
沈克鸣像是没有听见，回头打发身后的两名佣人：“帮大少爷他们把行李搬进去。”
“是，先生。”
蒋素仪得了台阶，转移话题道：“阿辞你们舟车劳顿，饿了吧？咱们先进去吃饭。奶奶在屋子里等你们呢！你弟弟在公司有个重要会议，妹妹学校有考试，晚上就能见到他们了。”
沈克鸣也说道：“走吧，回家。”
沈克鸣夫妇转身往房子里走。
傅野帮着佣人搬行李。
程清瑶轻轻甩开霍舟辞搭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
霍舟辞挑眉，看向程清瑶的手：“钻戒哪儿来的？你那个阎王前男友给的？”
程清瑶抬起自己的手，中指上面的钻戒耀眼夺目。
她在霍舟辞眼前轻轻晃了晃手指：“这个啊？病友给的。他得精神病之前开两元连锁店的。进价八毛钱，全部卖两块。病区所有护士和女病人他都送了一个。”
霍舟辞：“……出息。”
＊
进了正厅，奢侈华贵扑面而来。
程清瑶看见沈家老太太许初梅坐在沙发上，穿着合体的酱紫色旗袍。
满头银发却梳得利落。
发髻后面插着一根白玉簪子。
见众人进来，许初梅放下手里的汤碗，转头看过去。
蒋素仪走过来扶起老太太：“妈，这就是阿辞。阿辞带着老婆一起回来的。”
沈克鸣对霍舟辞说：“这是奶奶。快叫人。”
霍舟辞看着许初梅，声音淡淡喊了一声：“奶奶。”
许初梅打量着霍舟辞，目光柔和，点了点头：“哎。跟你爸年轻时候长得挺像。”
霍舟辞没接茬，给许初梅介绍程清瑶：“奶奶，这位是我老婆，清瑶。”
程清瑶冲老太太点头，甜甜地喊了一声：“奶奶好。”
许初梅慈眉善目，脖子里挂着一个玉坠。
许初梅又点点头，温和道：“姑娘眼睛真大，乌溜溜的，跟葡萄一样。”
程清瑶笑了笑。
还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夸自己。
没客套太久，又是午饭的时间。
大家去了餐厅用餐。
老太太许初梅坐主位。
沈克鸣夫妇坐在一侧，程清瑶和霍舟辞坐在另一侧。
沈家的饭食很不错，程清瑶默不作声吃东西。
同时默默观察餐桌上的人。
老太太许初梅时不时咳嗽一声，吃饭速度缓慢。
单独给她上了几道养胃菜。
看来许初梅的身体要比她想象中虚弱一些。
沈克鸣比较忙，饭桌上还接了两个工作电话。
草草应付几句便挂了。
蒋素仪端着女主人的风范。
时不时询问霍舟辞和程清瑶饭菜味道如何。
程清瑶其实到现在都没弄清楚，当年霍舟辞为什么和假少爷抱错？
而沈家又是怎么在霍舟辞被捕入狱的时候，找到了霍舟辞。
这蒋素仪是沈克鸣的唯一妻子。
但是蒋素仪并非霍舟辞的生母。
按时间推算，蒋素仪是在霍舟辞出生之后，才嫁给的沈克鸣。
霍舟辞的生母是谁，是不是还在人世？
霍舟辞从小又是如何进入霍家，成为了霍家的养子并被培养成霍家的大当家？
这些对程清瑶来说，目前都是秘密。
只能等时间去一一解答了。
蒋素仪给沈克鸣盛了一碗汤之后，话题又转到程清瑶身上：“清瑶，你和阿辞办过婚礼了吗？”
知道对方在明知故问。
程清瑶客气地弯弯嘴角：“时间仓促，还没来得及。”
蒋素仪和沈克鸣对视一眼。
沈克鸣看向程清瑶，说道：“你们俩刚回来，缓一缓。我听说你父亲过世没多久，按照咱们这边的习俗，也不适合这么快就操办婚礼。你说是不是？”
听沈克鸣这话，程清瑶明白，沈家也早就查过她了。
程清瑶说：“您说的是。”
程清瑶话音刚落，身旁的霍舟辞便接话道：
“当然得缓一缓。堂堂沈家娶儿媳妇，这聘礼什么的还没给人家女方，人家凭什么跟我办婚礼？”
蒋素仪立马开口：“阿辞真会说笑。你俩都领证了，现在才想起来还没给人家清瑶聘礼。”
霍舟辞勾唇的同时，嗤了一声：“领证和给不给聘礼有什么关系？先领证就可以不给聘礼了？怀了孕就可以不给聘礼了？阿姨怎么不学点儿好的，天天跟那些恶婆婆学这些小聪明？”
一口这么大的锅飞过来，蒋素仪险些失色。
她赶紧找补道：“呵呵……我不是这个意思。咱们沈家怎么会做这样的事？你是沈家的长子，你若是办婚礼，咱们肯定风风光光大办一场。不信你问你爸？”
沈克鸣朗然一笑，对霍舟辞说：“当然。”
霍舟辞说：“那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沈家嫌弃我的过去，怕我给沈家丢脸。”
沈克鸣听到这句，神色端了端，严肃道：“你是我沈克鸣的长子，亲生的儿子。既然回了沈家，自然是要让所有人知道的。再说了，霍家的那些事都是你养父做的，和你无关。若真和你有关，警方也不会放你出来。”
蒋素仪附和道：“是啊。阿辞你可不知道，你爸为了你，跟兰城警方周旋了多久。才还了你清白。”
一首慢慢吃饭的许初梅抬起头，不轻不重说了句：“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老提过去干什么？”
蒋素仪看了老太太一眼，笑着应声。
霍舟辞扯了扯唇，没说话。
程清瑶悄悄抿了下唇。
她是不信霍舟辞的清白的。
她只信沈克鸣作为泉城首富，人脉深广，把犯了死罪的亲生儿子给弄了出来。
无论如何，程清瑶觉得自己选霍舟辞当保命靠山，是个明智之举。
前提是，她得能留在沈家。
占住霍舟辞妻子这个位置。
只是目前来看，沈克鸣夫妇似乎都不大中意她和霍舟辞的婚事。
只怕最近不会太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