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衬衫搭配黑色西裤。
霍舟辞的穿搭简单单一到离谱的程度。
霍舟辞翘着条腿，右手指尖夹着根烟。
烟没有点燃。
这要是换了别人，不敲门就进她的卧室，她早骂人了。
可这个男人是霍舟辞。
别说没敲门进她的卧室了。
哪怕未经允许进她被窝，都是霍舟辞能做出来的事。
跟他计较素质干什么。
程清瑶清了清嗓子，迈开脚走出来。
“霍先生，早。”
霍舟辞目光淡然，自她身上一扫而过。
最后定睛在程清瑶刚刚化好妆的脸上。
霍舟辞看了眼床上的包装袋，对程清瑶说：“换身好看衣服，别让沈家人笑话。”
程清瑶这才留意到，床上多了两个包装袋。
LOGO 她很熟悉。
程清瑶拎起袋子，看到里面是一件浅蓝色连衣裙，和一双墨蓝色高跟鞋。
程清瑶拿出裙子和鞋子，看了下尺码。
竟然就是她常穿的尺码。
程清瑶不由问道：“你怎么知道尺码？”
霍舟辞眉梢朝她轻轻一挑：“一看就知道。”
程清瑶：“……”
算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程清瑶转身进了卫生间，偷偷翻了霍舟辞一个白眼。
换好衣服鞋子，程清瑶再次从卫生间走出来。
外面亮白亮白的阳光穿过落地窗。
整个房间都是亮的。
连同程清瑶也是一样。
霍舟辞眼前的程清瑶，眉眼皎皎，肤白似雪。
深棕色的眸澄亮干净。
历经千帆，那双眼仍然保持着程家大小姐的清绝优雅。
不染尘埃般豁达。
程清瑶走过来，转身站到穿衣镜前。
背对着霍舟辞。
从镜子里，程清瑶可以看清霍舟辞的模样和表情。
程清瑶抬起手，整理了一下裙子的浅V 领口。
她从镜子里望着霍舟辞：
“霍先生，你满意吗？“
霍舟辞没有说话。
程清瑶看到霍舟辞从沙发上起身。
朝她走过来。
这间卧室原本不大。
看着镜子里面渐渐走近的霍舟辞，程清瑶觉得房间逼仄。
即使穿着高跟鞋，霍舟辞还是比她高。
霍舟辞站到程清瑶身后。
深色的衬衫照常开着两颗扣子。
那双黑夜一样深的眸子凝聚在镜中程清瑶的脸上。
程清瑶从那双深邃难解的眸子里，看出一丝模模糊糊的欲。
程清瑶下意识握住了拳头。
她深呼吸一口气，微微扬起下巴。
目不斜视，望着霍舟辞。
程清瑶后脑勺有点儿麻。
霍舟辞的眼神让她有种预感。
那就是他想在这个房间里，跟她做一次。
她甚至能感觉到她的裙摆和霍舟辞的裤子贴在了一起。
程清瑶故作镇静地站着不动。
跟霍舟辞合作，是她主动选择的。
她可以接受一切损失和风险。
腰间忽然有些痒。
程清瑶轻吸口气。
看到霍舟辞手里那支烟抵着她的腰，慢慢往上划。
划过肋骨，划过胸口。
细微的触感很陌生，程清瑶屏住呼吸。
突然，程清瑶喉咙猛地一痛。
呼吸被瞬间剥夺。
霍舟辞单只手掐住她的脖子，力气巨大。
程清瑶本能地抬手抓住霍舟辞的手腕。
霍舟辞腕骨结实，坚硬不摧。
程清瑶根本无法撼动他分毫。
程清瑶无法呼吸。
狠狠瞪着镜子里面的霍舟辞。
霍舟辞面无表情，透过镜子继续看着程清瑶微红的眼尾。
霍舟辞慢慢凑近程清瑶，嘴唇挨近她的右耳。
深沉目光却盯着镜子里的程清瑶。
“对，就是这样。再狠一点。再狠一点。”
霍舟辞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轻轻的，像鬼魅低语。
程清瑶听到霍舟辞的话，双手松了力气。
但仍旧抓着霍舟辞的手腕。
程清瑶瞪着霍舟辞的眼睛。
她看到自己的眼神里，没了一丝单纯。
接着。
程清瑶听到霍舟辞说：
“记住，你不是程家的千金小姐了。收起你娇生惯养的清纯，收起你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傲。去了泉城，回了沈家，你得够狠，才不会任人宰割。才配当我霍舟辞的妻子。”
程清瑶缓缓闭了闭眼睛。
再睁开时，她眸子清冷，用干哑的声音说道：“明白。”
一秒之后，霍舟辞松了手指的力气。
后退一步，将那根烟塞进嘴巴里。
掏出打火机，将烟点燃。
淡定的模样，仿佛刚才差点儿掐死程清瑶的不是他。
程清瑶双手轻轻捂着自己的脖子。
慢慢呼吸着空气，让自己的情绪回归正常。
霍舟辞吐了口烟圈，看向镜中的程清瑶，说了句：
“好看。”
程清瑶咽了口唾沫。
转身，两步走到霍舟辞眼前。
扬起手掌首接甩了霍舟辞一个响亮的耳光。
霍舟辞：“……”
这巴掌力道不小，在霍舟辞左脸上留下一道清晰的红印子。
火辣火辣的。
霍舟辞愣了一秒，忽地笑了下。
他微眯瞳孔，问道：“程小姐，什么意思？”
程清瑶的手心也火辣辣的。
刚才甩巴掌的时候太用力了。
她昂起下巴，一字一句地回答：“霍先生，正好我也告诉你。程家的女儿绝不在婚姻里受欺负。哪怕我们是合约婚姻，你也没有权利欺负我。”
霍舟辞望着程清瑶那倔强的眼神，轻嗤道：“你是第一个敢打我的女人。”
程清瑶：“你也是第一个想掐死我的人。”
“我是在教你！”
“我也是。”程清瑶不服气地瞪着霍舟辞，“我也在教你，怎么当我程清瑶的老公。”
霍舟辞：“……”
两个人互不退让，彼此对望着。
在对方的瞳孔深处看着自己的倒影。
霍舟辞忍着左脸上的麻痛感，邪邪勾唇：“你搞清楚，是你求着我跟你结婚，求着我护你性命。你信不信？我可以带你走，我也可以听邓管家的话，把你丢在兰城。”
程清瑶在甩下那个巴掌之后，的确有一点点的后悔。
担心霍舟辞会暴怒毁约。
但程清瑶刚刚被霍舟辞差点儿掐断脖子，是真的气。
就是单纯想打他。
另一方面，程清瑶也是想试试，霍舟辞这个靠山靠不靠得住。
事实证明，还可以。
否则，就以霍舟辞动不动就掏枪的架势，在程清瑶扇他耳光之后，他就该踢飞她了。
程清瑶睫毛上的阳光颤了颤，她也弯了弯嘴角：“不信。因为霍先生并非一般男人。我不小心打了你，你明明有还手之力，却轻松忍耐。足见霍先生品性大度，不会恃强凌弱。霍先生是成大事者。我选对了人。”
霍舟辞：“……”
盯着程清瑶叭叭说个不停的唇，霍舟辞是真的被气笑了。
合着程清瑶打他一巴掌，还有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