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己经回家的张秀秀也在边哭边骂。
“妈，你别听她的，方水云当年吃了我们家多少，还穿了我最喜欢的小吊带，我因为这个还跟你生气，结果你看看她现在。”
“不要她报恩了，她凭什么那么对你！”
听到小妹说完事，张起手心也是紧紧攥着，薄眉瞬间染上一层阴云，好，很好。
王红梅也纳闷：“不是，妈你们那天到底为啥吵，咋就成现在这样了。”
要知道方水云现在当上书记了啊，搁以前，她肯定就能去找她办事凑近乎，现在就不行了。
钱翠花看了眼儿子，淡淡道：“我当时一时气上来了，说话确实难听，她以前也确实把我当干妈，今天耍耍小姑娘脾气没啥。”
“那事，就彻底过去了哈。”
张起闷闷点头，他知道，这话是专门对他说的。
“那可不是耍小姑娘脾气。”
孟晓兰和秦依然推帘子而入，淡白的脸上泛着薄怒。
“方水云上任，然后偏偏就找了最爱传闲话的王婆子她们发糖，也是被她找去的那群人，今天在村里到处传话。”
“妈，你觉得就这么凑巧吗？”
钱翠花身子僵住了，她以为，水云就是记仇那天的事，发发小脾气。
但没想到，一开始就是她撺掇的。
这时，张有才也急匆匆跑进来：“妈，完了完了，大队长回来了。”
张起皱眉：“大队长回来不是好事吗，他办事最公道。”
“不是”，张有才吞一口唾沫，瞟一眼西姐：“一帮人围着大队长，说不换老师，开春就不给孩子报名了。”
什么？
张秀秀眼前一花，差点再次摔倒在地上。
不过这次，她记得妈的话，狠狠立住了身子：“我没做的事不会认，大队长在哪，我去找。”
钱翠花赞赏看一眼女儿：“老五，引路。”
但是到了跟前，才发现话比想象得还难听。
“大队长，我家妞妞才不让那么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带，教坏了咋办。”
“就是就是，她还逼姚知青离婚，害得人福宝没了妈，道德品质太不行了。”
甚至还有情绪激动的女人喊：“我要求彻查那破鞋，给她处分！”
钱翠花老脸一黑，当即就要撸袖子冲上去，但胳膊被人死死拽住了。
她回头，安抚摸一把身子打着颤的闺女：“别怕，妈帮你，谁怕谁。”
“都是群长舌妇而己。”
话落，她却是被闺女往后一推，反而她自己挤到了人群里。
“不是，秀秀，你回来！”
她一个未嫁闺女，咋能自己去对上，那些人话可难听着呢。
她想冲进去，却被老三拦住了：“妈，你不想看看，小妹成长成什么样了吗？”
“你信我，待着看看。”
钱翠花犹疑定住了脚，看着人群中心，被团团围住的瘦小姑娘。
正主一进来，在背后说闲话的确实都吓了一跳，但一想人多势众，很快又吵吵起来。
“哎哟秀秀来啦，啧啧陆老三也在这，你俩一块说说呗。”
“你说说你咋当老师的，你咋那么爱抢别人男人！”
张秀秀抹一把额头，定定看着说‘抢男人’的妇人：“这不是刘姐吗，刚刚，也是你说我破鞋，要给我处分的对吧。”
被揪出来的刘花花愣了一愣，又扬着声喊：“咋了，不就是吗，大家都在说。”
张秀秀内心忽然就安定了下来，甚至感到十分可笑：“对了，昨天我在供销社看到你跟一个男的拉拉扯扯，还进了小巷子里，你男人知不知道。”
刘花花一下子脸就涨红了：“你胡说啥呢小表子，我啥时候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了，我撕烂你的嘴！”
“啊，大家都这么说啊，难道不是吗？”
人群里的张起也喊：“是啊，我也看到了！”
“你，你们！”
刘花花气得快炸了，干干净净活一辈子，被人泼这种脏水，要让她男人听到咋办。
“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了！”
算了，反正也跟她没关系，她还是先回去哄自家男人吧。
眼见刘花花跑走，张秀秀又转过头，瞥向大队长旁边站着的陆行，就定定看着他。
“陆行，他们都说我勾搭你进小树林整整一天，说我逼你跟姚知青离婚，逼福宝没了妈，你说说吧。”
人群最外围，一双军靴停下，顿在了原地。
张秀秀还扬着声：“我何时何地跟你进的小树林，我跟你发生了啥关系，我又何时何地逼你们离婚的！”
这话让一圈妇人脸都红了，王婶子都啧啧：“哎，秀秀啊，你一个未嫁姑娘，现在真的啥话都说得出口，也不嫌害臊。”
张秀秀笑：“怎么，你们不是女人，你们可以说我为什么就不能说。”
“再说了，当事人不是有两个吗，怎么就围着我一个，照你们那么说，陆行当初也是出轨，他记分员工作不也应该撤了。”
被小辈首首怼回来，王婶子脸上就不太好看：“他是男人，你们能一样吗？”
“哦，哪不一样你说说。”
“女人被摸了抱了就是没了清白，就是少了块肉，男人就是勋章是荣誉？”
被这么一问，王婶子哑口无言。
话是这么个话，但她这么说出来，咋这么难听。
“你就一点不害臊吗，跟你订婚那个军官知道肯定不娶你了，到时候看看谁要你吧！”
张秀秀冷漠移过眼：“在乎流言比在乎我多的人，本姑娘何必要嫁。”
“还有，陆行，你还要躲到啥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