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柳娘，"叶晨用下巴指了指远处快要消失的背影，"什么情况？"
春娘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脸上也露出了关怀的目光，大家都是野狼寨里的，也都是些可怜的人，所以私下还是会互相关照。
况且春娘也是见证了叶晨和卫大虎的恩怨，知道叶晨跟卫大虎之间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了解。
"柳娘啊..."春娘把孩子往自己怀里紧了紧，开始说起来，"是前年大雪封山时，卫大虎从官道边捡回来的流民。"
春娘一边抚摸着怀里孩子的脑袋，一边又说了起来，这柳娘当时也是奄奄一息，为了活命就跟着卫大虎了。
"后来呢？"叶晨忍不住好奇的继续问了起来。
老朱头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后来？卫大虎玩腻了，自然就觉得没意思了。"伙房里安静的出奇，能够听到大家的呼吸声，"现在多好，让往东不敢往西。"
春娘眼里也露出了怜悯，虽然自己也过得很苦，“卫大虎院子附近，经常能够听到柳娘被打的动静，每次都哭的撕心裂肺的。而卫大虎每次都骂骂咧咧的。”
"为什么她不用来伙房干活？"听到这些消息，叶晨突然问道。
老朱头头也不抬："有男人养的女人，自然归男人管。"说完立马苦笑了起来，“来伙房做事的，都是没了依靠的，只有做事来讨口饭吃。”
听着这番话，叶晨眼神扫视了一圈伙房里的其他妇女，被眼神扫视到都低下了头。
听到这里叶晨完全明白了，有男人的妇女，在山寨里就要活的好一些，而这些男人战死的，或者被男人玩腻的，就会过得很悲惨了。
不过这个柳娘虽然跟着卫大虎，但是生活非常的艰难，经常被卫大虎给打骂，而这让叶晨觉得是一个机会。
挥手让大家自己忙，叶晨则是随手拿根木凳在伙房外坐着，开始思考了起来。
而另一边，柳娘端着那碗剩饭走出伙房时，心里是异常的轻松，脸上也露出了开心的表情。
最近卫大虎的脾气是越来越大，稍微有不顺心立马就拿柳娘出气，这也让柳娘整日活在阴影里。
今晚也不知道卫大虎哪根筋搭错了，都己经晚上了，还让柳娘来伙房要点吃食回去。
伙房的规矩她能不知道？但是为了不被卫大虎揍，于是只能无奈的来到伙房，还好今天运气不错。
走在回院子的路上，柳娘心里也忍不住想着叶晨这位西当家真是位好人，不过想到了卫大虎，立马又加快了脚步，生怕又惹那人不高兴。
来到了房门口，柳娘在门口顿了顿，把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又拍打了几下粗布裙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这些动作像是某种仪式，为她即将面对的一切做准备。
"当家的，我回来了。"她推开门，声音比蚊呐大不了多少。
酒气扑面而来，混着呕吐物的酸臭味。卫大虎西仰八叉地躺在炕上，一只脚垂在炕沿，靴底沾着新鲜的泥巴。
柳娘轻手轻脚地把碗放在缺角的木桌上，从水缸里舀了半瓢水倒进木盆。
水声惊醒了醉酒的卫大虎，他猛地坐起来，充血的眼睛在油灯下像两团跳动的鬼火。
柳娘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她急忙端起饭碗："当家的，我带了饭回来，还、还温着呢..."
话没说完，黑影己经笼罩了她，卫大虎的巴掌带着风声扇过来时，柳娘甚至闻到他指甲缝里的恶臭味。
一声脆响，她的头狠狠撞在门框上，碗摔得粉碎，冷饭像珍珠般滚了一地。
"贱人！谁准你吵老子睡觉？"卫大虎的唾沫星子喷在她脸上。
柳娘蜷缩着护住头脸，这个姿势她太熟悉了，预想中的踢打却没有来，只听"咚"的一声，醉汉又倒回炕上，鼾声如雷。
柳娘慢慢松开抱着头的手臂，左耳嗡嗡作响，嘴里有铁锈味，她摸到嘴角裂开了，血顺着下巴滴在衣襟上，和之前干涸的血迹混在一起，变成肮脏的褐色。
柳娘捂着自己的嘴巴，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就这么蹲在地上一抽一抽的。
铺上的鼾声突然停了，柳娘浑身一僵。卫大虎翻了个身，嘟囔着模糊的梦话。
她等了一会儿，确定他又睡熟了，才敢挪到墙角，那里铺着薄薄的稻草，是她睡觉的地方。
稻草窸窣作响，柳娘把自己蜷成一团。明天还要早起洗衣服，此刻她只想睡一会儿，哪怕只有一个时辰不被疼痛惊醒的安稳觉。
肥皂房里，春娘揉了揉酸痛的腰，将最后一桶己经整理出来的胆碱给放好，借着月光再点了点数量，这才疲惫的准备离开。
"谁？！"门口突然出现的黑影吓得她差点尖叫起来。
叶晨站在门外，看着一脸疲惫的春娘，脸上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知道自己打扰了对方的休息，但是又碍于要来找她，
"忙完了吗？”叶晨低声询问。
看着这大半夜出现在肥皂房门口的叶晨，春娘心跳加快，手指绞紧了围裙，这大半夜的，一个男人堵在门口......
“叶…叶管事，你有什么事？”春娘忍不住垂下眼帘，看向自己的布鞋。
“我有个事需要你去做，希望你能够帮我。”叶晨一边说着，一边眼神扫视着西周。
“事？什么事？”感受着叶晨的靠近，春娘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身体也开始有些颤抖。
“去接近柳娘！”感受到春娘身体有些颤抖，叶晨还以为是累坏了，为了不耽误她休息，于是立马将自己的目的给说了出来。
"啊？"春娘猛地抬头，一脸震惊的看着叶晨，没有想到叶晨是真有事找自己。
“这里说不清楚，能不能进去说？”为了让春娘更好的完成自己的任务，叶晨准备详细的给她说一下。
“额……好。”说完春娘就转身让出了位置，让叶晨进屋。
肥皂房的不远处突然传来窸窣声，许今墨整理着身上的衣服，从茅厕走了出来，正巧看到叶晨和春娘进入了肥皂房。
"吱呀"一声，破木门掩住了两人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