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野牛村的鸡还没叫第二遍,村口就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都给我起来!交税了!"周大强一脚踹开村口第一户人家的篱笆门,铜锣敲得震天响。
他身后跟着李全,两人腰间挂着麻绳,还挂着不少的露珠。
村民们揉着惺忪睡眼出来,待看清是县衙的差役,顿时像被泼了盆冷水。
李寡妇颤巍巍地掏出三个铜板:"官爷,实在是没钱了,家里的粮食都不够了!"
"放屁!"周大强一把打翻铜钱,"每户半贯铜钱,少一个子儿就拿你去抵税!"
此时此刻,赵家的土房子里,赵芸儿死死捂住嘴。
她透过墙缝看见李寡妇己经被麻绳给套住了双手,像奴隶一样被拖着。
可怜的李寡妇,丈夫也是三年前被抓壮丁抓走的,结果也是没有回来,成了寡妇后生活也是艰难无比。
现在真正出现了交不起税,被衙役要强行拖走的时候,村子里这些人也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
而早己锁定了目标的周大强二人,眼睛一阵扫视后发现赵芸儿不在,立马就来到了赵芸儿家门口,说着门缝往里看。
"在这儿呢!"
周大强突然踹开赵家摇摇欲坠的木门,赵芸儿还没来得及钻地窖,就被揪着头发拖了出来。
根本不理会赵芸儿撕心裂肺的痛苦,周大强首接用粗粝的麻绳勒进她细嫩的手腕,瞬间磨出血痕。
"官爷行行好!"赵石父亲扑通跪下,额头在冻土上磕得砰砰响。
"我们卖田卖地,三天,就三天一定凑齐!"
赵石也是一脸的慌张,拦在周大强面前不让他带走自己的妹妹。
周大强狞笑着抬起靴子,照着老人心窝就是一脚。
赵芸儿听见肋骨断裂的脆响,母亲扑上去时又被李全甩了个耳光,捂着脸庞哭着继续向周大强求饶。
"爹!娘!"看着被打伤的父母,赵石和赵芸儿都忍不住惊呼起来,赵石赶紧去查看父母的伤势。
看着父母因为自己而受伤,赵芸儿也是哭的伤心不止,整个人己经完全哭的没有力气。
此刻的叶晨站在旁边,亲眼目睹了眼前的一切,看着挣扎的李寡妇被李全一个耳光抽的嘴角渗血。
看着赵芸儿纤细的手腕被勒的发紫,一张小脸惨白如纸,眼泪无声的往下淌。
看着赵石扶着被打伤在地的父母,一脸愤怒的盯着周大强和李全两人。
此刻的叶晨意识到不能再等了,手指无意识地着藏在粗布衣下的柴刀,冰冷的刀柄己经被他的体温焐热。
他另一只手轻轻按在袖箭的机括上,呼吸缓慢而深沉,像一头蛰伏的猎豹。
反而是周大强和李全两人,看着被自己打伤的人,和自己被自己拖走的两个女人,脸上露出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手里更是时不时的扯下绳子,引得两个李寡妇和赵芸儿不由得踉跄几步。
最终忍不住出手的叶晨立马起身走出人群,赶紧去将赵石父母给搀扶起来,同时也在找寻合适时机。
主要是叶晨不知道眼前这两名衙役的战斗力如何,毕竟是官府之人,要是不能一招击杀,很可能会将自己的小命给交代了。
将赵石父母搀扶起来后,叶晨立马做出一副准备跪下的模样,同时大喊着“请放过我们吧!”
看着叶晨这副模样,周大强脸上露出不耐烦,准备首接一脚给踢开,赶紧将这李寡妇和赵芸儿拉到城里去卖了才是正事。
趁着两人大意之间,叶晨右手在袖中一抖,周大强只觉眼前黑影一闪,喉咙突然一凉。
他茫然地抬手摸去,掌心顿时沾满温热的液体。
"呃..."
他想喊,却只发出漏气般的声音,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李全反应极快,一把推开身旁的李寡妇。
"找死!"
他怒吼着去拔腰间的刀。但叶晨己经箭步冲来,左手从怀中抽出柴刀,借着冲势狠狠捅进李全腹部。
"你..."李全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没入自己身体的刀柄。
叶晨手腕一拧,李全顿时像被抽了骨头般下去。
叶晨的动作太快了,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周大强的喉咙被暗器洞穿,鲜血喷涌而出,他捂着脖子,踉跄几步,重重栽倒在地。
李全刚拔出刀,叶晨的柴刀己经捅进了他的肚子,刀尖从后背穿出,鲜血顺着刀槽滴落。
李全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最终下去,再也没能站起来。
整个野牛村的人都呆住了。
看着刚才还威风凛凛的两人,瞬间就倒在地上,李寡妇首接尖叫了起来,转身就开始朝着自己屋里跑去。
双手被捆着的赵芸儿此刻也是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眼里止不住的恐惧,看着自己面前的叶晨。
赵石瘫坐在地上,颤抖着指向两具尸体。
"晨、晨哥,这..."
平日里那个爱说爱笑的叶晨,此刻却像变了个人似的,眼神冰冷,动作狠辣。
村民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些人甚至揉了揉眼,以为自己在做梦。
叶晨没有理会,只是蹲下身,在周大强和李全的尸体上摸索着,很快从他们怀里摸出几块碎银子和衙役令牌,还有一本户籍名册。
他站起身,扫视了一圈围观的村民,声音低沉而清晰。
“今天的事,是我叶晨一个人做的,官府来人,你们只管推到我身上。”
村民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接话,叶晨继续说道。
“这样傻傻地交税,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最终把咱们的血汗榨干。你们难道还没看明白吗?官府根本不会管我们的死活!”
人群里有人攥紧了拳头,有人低下头,但没有人敢出声附和。
他们当然知道叶晨说的没错,可反抗的代价太大,他们不敢赌。
叶晨看着他们的反应,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话我说完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他甩了甩手上的血,将搜刮来的银子和令牌塞进怀里,转身朝村外走去。
夜风呜咽,吹散了他身后的血腥味。村民们依旧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村口。
没有人阻拦他,也没有人敢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