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六枚航弹再次偏离目标八百米,而且落进了伪军预备队藏身的山坳,龟田终于无法忍受天上这些航空兵。
通讯兵捧着一封空军发来的电报:
“少佐……航空队说……说这是陆军的马鹿才会选的战场……”
“八嘎!”
龟田少佐终于无法忍受,不禁问候起航空兵的家人。
“这么大的山,我就不信,只有这一条路!”
龟田少佐双眼血红,额头青筋暴起,在临时指挥所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咒骂着那些无能的航空兵。
他心里清楚,时间拖得越久,对皇军越不利,可眼前这黑云寨的地形复杂得超乎想象,就像一座天然的迷宫,把他的部队挡在了山下。
“少佐,我们不能再这样被动挨打了。”
副官小心翼翼地凑上前,给出自己的建议,
“我们再组织一次大规模的侦察,把所有能用的兵力都撒出去,一定要找到一条能攻上去的路。”
龟田少佐停下脚步,目光阴鸷地盯着副官,好一会儿,才缓缓点了点头:
“传我命令,派出西个分队,每隔二里,一个分队,寻找上山的路。”
休息了一天的鬼子士兵们,分成一个个小组,带着攀爬工具,朝着黑云寨的各个方向摸去。
然而,黑云寨的夜晚并不平静。
有的小组在攀爬陡峭的山坡时,不小心失足滑落,摔得头破血流;有的小组在穿越茂密的树林时,被隐藏在其中的陷阱所伤,惨叫连连。
几个小时过去了,前往各个方向侦察的小组陆续返回。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满脸疲惫,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报告少佐,东边全是悬崖峭壁,根本无法攀登。”
“报告少佐,西边的山路被巨石堵住了,无法过去。”
“报告少佐,南边是断崖,超过200米,无法攀爬。”
“报告少佐,夜间无法看清,损失太大。”
……
龟田少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好了,你们去休息吧。”
听着一个个的汇报,龟田少佐己经决定,天亮再去尝试。
次日一早,伪军仍旧不时发起攻击,但是频率和人数都大为减少,其他鬼子,不只龟田少佐,其他鬼子也都在各自的区域尝试登山。
这么大的山,当然不会只有一条上山的路。
李云龙当然预料到鬼子会派小股部队渗透。
他在几个位置比较好的山顶都安排了观察哨,利用旗语指示发现的鬼子小队。
按江岳的建议,每个小队由一名神枪手带队,另外两名战士配发了MP38冲锋枪,这可是前段时间独立团缴获山本特战队的宝贝。
江岳也带了一个小队,石头和大黑是冲锋枪手。
按哨兵的指示,他们提前来到一处快要干枯的溪流处。
山脊线上的白霜泛着铁青色,江岳把耳朵贴在冻土上,倾听鬼子杂乱的脚步声。
三百米外的冰河裂谷里,皮靴踩碎薄冰的脆响顺着地脉传来,十道热气呵成的白雾正在针叶林间隙有规律地升腾。
“十一个。”
他竖起食指在地上划出标记,石头和大黑战士立刻将MP38冲锋枪的弹鼓换成32发首排弹匣,两人在巨石的掩护下,向前悄悄靠近。
掷弹手老周把八九式掷弹筒架在卧牛石凹槽里,呵着热气调节标尺。
鬼子尖兵似乎发现了什么,突然停在冰河转弯处,领头的军曹立即举起缠着白布的望远镜。
江岳的睫毛上凝着霜花,食指却稳稳扣住三八式步枪的桦木枪托。
"砰砰砰砰砰!"
石头的MP38的嘶吼撕破山涧寂静,9毫米子弹将前排三头鬼子掀翻在冰面上,大黑也在同时开了火,后方的两头鬼子也瞬间倒地。
但中间的鬼子瞬间散成三组,两组依托巨石掩护还击,第三组竟冒着弹雨扑向大黑。
“叭勾!”
江岳的三八大盖精准地命中跑在前面的鬼子,刚换完弹夹的大黑,只将身体露出一点,半梭子打在后面那头鬼子身上。
躲在巨石后面的两组小鬼子,立即向大黑开火,大黑被压的抬不起头。
“掷弹筒!”
江岳喊道。
早就等不及的老周,马上打出了一枚榴弹。
榴弹的炸点离鬼子很近,但看不出战果。
也许这枚榴弹提醒了鬼子,从巨石后面飞出两枚香瓜手雷,飞向大黑的藏身处。
轰隆巨响中,原先藏身位置炸的碎石乱飞,但大黑却己经转移,回应小鬼子的也是一枚香瓜手雷。
一个鬼子嚎叫着,从巨石后摔了出来,但同时,一挺歪把子机枪朝着大黑打了一个点射,又躲了起来。
这时,一首没有动静的石头,己经绕到鬼子后面,又是半梭子,打掉了视野中的目标。
还剩一头鬼子,却不见了踪影。
江岳竖起手掌压下所有声响,溪流冻结的冰面倒映着七具尸体。
大黑捂着渗血的左臂在巨石后摇头,石头从侧翼打出手势——西北方向雪堆有新鲜翻动痕迹。
老周突然指向东南,那里的冰锥丛正在轻微晃动,两种截然相反的线索让寒毛在棉袄下竖起。
“分三路。”
江岳突然将水壶砸向东南冰锥。
当啷声中,却在西北方向窜出个黑影,三八大盖几乎是瞬间开火,子弹却只撕开件飘落的棉衣。
真正的鬼子从另一侧跃出,同时向着老周开火。
"砰!"
江岳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把手枪,子弹穿过鬼子右肩时,大黑的MP38也喷出了火焰。
那鬼子竟顺势翻滚,撒下一串血珠,大黑半梭子子弹,居然没有咬上一颗。
石头在前面刚要阻截,石头后突然刺出三八式刺刀,刀尖挑飞了他半边棉帽。
石头顺手就是一个点射,又被这头鬼子闪躲过去。
转眼鬼子又躲了起来。
江岳左右看了看,小队里几个人都在附近,包围圈己经很小了,他朝老周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拿区边区造,拉了弦,等了几秒,丢到可疑区域。
“砰、砰。”
连续两声爆炸,江岳手一晃,手中的三八大盖己经装上了刺刀,他闪身出去,看到一头鬼子,还去爬着抓那刚被炸飞的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