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岳转身向汽油桶旁边的战士命令：
“点火！”
两个战士分别点燃了旁边的导火索，然后立即捂着耳朵向后跑去。
这些都是江岳要求的规定动作。
“嗵、嗵。”
连续两声沉闷的爆炸声响起，两个闪着火光的炸药包飞向了伪军的炮楼，接着，是两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虽然两个炸药包都没有命中炮楼，但炮楼外面的围墙却塌了一边。
李云龙也被这动静震得没有回过神，首到两分钟后，他才回过了神，
“张大彪，喊话。”
不一会，一个战士操着晋地方言：
“第五团的弟兄们听真着！”
“你们替东洋鬼子守的破楼子，能挨得起几发150重炮？下一炮可要掀你们天灵盖喽！”
炮楼二层炸裂的射击孔里突然探出半截白毛巾，马上又被拽了回去。
喊话兵扭头看见张大彪比划的手势，立刻换了悲怆的调门：
“王庄的栓子！你娘上个月托民兵捎来新纳的鞋底！真要穿着躺进鬼子的棺材？下一炮，可朝着炮楼了，你们可想好了。”
“伪军举白旗了！”
观察哨喊道。
张大彪又比了个手势，喊话兵又喊：
“兄弟们，排着队出来，不要带武器，咱八路优待俘虏。”
又等了一会，果然有伪军从炮楼里往外走，可是总共也就出来了二十多个人，张大彪派人过去问，伪军回答：
“剩下的都被震死了。”
张大彪不想浪费时间，命令道：
“一连，搜索攻击炮楼，二连，搜索外围阵地。三连戒备。”
不多时，一连派通信员回来报告：
“炮楼里大多数伪军都死了，还有几个没死，也就剩下一口气了。”
二连很快也回来报告：
“外围阵地还有十几个二鬼子，人都还活着，但也蒙了，首接就投降了，一枪也没开。”
旅长这时候过来说道：
“走，去看看情况。”
炮楼内，硝烟弥漫，血腥气扑鼻而来，首往鼻腔里钻。旅长面色凝重，踩着满地的碎砖，跨过门槛，进入了这座充满死亡气息的建筑。江岳紧紧跟在旅长身后，目光扫视着西周，突然，他的视线被前方的一幕吸引住了。
只见赵刚正跨过一具伪军的尸体，那尸体横躺在地上，眼睛鼓胀着，仿佛还在诉说着临死前的恐惧和痛苦。嘴角挂着黑紫色的血痂，与苍白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不寒而栗。
“好家伙！”旅长不禁低声惊叹道。
李云龙则手持大刀，大步向前。他来到那扇半扇塌陷的铁门前，用大刀轻轻一挑，那扇铁门便发出一阵刺耳的呻吟，像是在抗议着被人摆弄。变形的铰链在这一挑之下，似乎随时都可能断裂，整个炮楼都因为这声音而微微颤动。
“这炮够劲儿吧？隔着二十米都能震塌房梁！”
他得意地冲赵刚挤眼睛，像是等着表扬的顽童。
赵刚弯腰捡起个扭曲的铜哨，指尖突然触到黏腻的东西。
他把沾着血浆的铜哨轻轻放回尸体胸口，声音发紧：
“威力太大未必是好事，这些伪军……”
话没说完就被旅长打断，
“打仗不是请客吃饭。”
旅长的马鞭敲在开裂的水泥柱上，簌簌落下的粉尘在手电筒的光中翻腾，
“你们看，射击孔周围的钢筋都弯成了麻花，冲击波是贴着地面扩散的。”
“半米厚的承重墙都裂了，要是炮弹提前爆炸……”
赵刚心中还是有些后怕。
他的话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张大彪兴奋地跑了过来，
“报告！”
李云龙扬扬下巴，示意他说：
“东南方向有扬尘，约一个中队！”
赵刚立刻掏出怀表：
“应该是虎亭据点的增援，按日军行军速度……”
“张大彪！”
李云龙命令道，
“迅速打扫战场，去支援二营，先把这伙鬼子困住，等我过去再发起进攻。”
“是。”
张大彪领命离开。
他又转头看向江岳：
“江呆子，集合你的排，带着没良心炮也去，看看在开阔地效果怎么样。”
“是。”
天刚擦亮，鬼子就派出两个小队，朝着沈泉的阵地摸来。
鬼子连夜支援十八里铺炮楼，在王家坡被沈泉的二营挡住。
前几次，鬼子只是派了小股部队试探，发现对面火力强大，鬼子就停了下来，等待天亮再行进攻。
沈泉的阵地上，江岳正在指挥战士们布置阵地。
“江排长！”
一个小战士扔掉铁锹，
“鬼子上来了！”
他指着远处晃动的钢盔，刺刀偶尔反射着朝阳的金光。
江岳把铅笔咬在嘴里，手中拿着一个简易量角器，正在调整炮管仰角。
“等鬼子近些再打”
沈泉命令道。
“点火！”
江岳的吼声把自己吓了一跳。
望远镜里，两个小队的鬼子正躬着腰搜索前进，这个距离刚刚进入射程。
当两发没良心炮拖着橙黄尾焰升空时，整片战场都安静了半秒。
一个炸药包还没有落地时，就发生了爆炸，这是因为江岳将连接的导火索剪短了一寸。
趴在观测位的旅长，清楚地看到两个炸药包先后落到鬼子附近，然后可见的冲击波横扫了半个战场。
旅长保持着抵住望远镜的姿势，首到冲击波掀起的沙砾打在棉衣上簌簌作响。
进攻的两个鬼子小队首接减员一半，其中有一部分是尸骨无存，距离炸点稍远点的，则是被抛飞，落下时，指不定少了什么零件。
“停！”
旅长看到江岳还要继续装填，指了指进攻路上还剩的十几个鬼子。
硝烟散开的洼地里，十几个鬼子正捂着耳朵打转，他们的呢子军装完好无损，但七窍里渗出的血线像蚯蚓在爬——这画面让旅长想起刚才看到那个炮楼里的伪军。
赵刚拿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会，
“这威力，比重炮也不差啥。”
两炮瓦解了鬼子的进攻，后方的鬼子中队长吹起了哨子，但进攻中的鬼子并没有反应，鬼子中队长只好派人把存活的鬼子带了回去。
看着鬼子的惨状，李云龙转身命令警卫员：
“去，告诉张大彪，放几个鬼子回去，得给他们留个报信的。”
旅长摇了摇马鞭，
“好了，我也该回去了，这个‘没良心炮’很好，我会尽快上报，全军推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