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小时的时间，阿野己经完成任务回来了。
“厉总，查到了。”他声音急促，“那个跑腿小哥说，找他送文件的是个女人，戴着口罩和墨镜，根本看不清脸，就记得……嘴唇特别红，跟涂了血似的。”
厉司辰显然己经猜测到了这个结果，“周慕言呢？”
阿野调出平板上的地图，放大一条狭窄的胡同：“他最后出现在这里。我打听过了，附近有个地下黑拳场，专供那些有钱人找刺激的。”
“报警，我们先去看看情况。”
“等等！”宋明德从沙发上跳起来，一把抓住厉司辰的手臂，“我也去！那是我闺女！”
厉司辰转身，轻轻握住老人颤抖的手，安抚道：“伯父，您留在这里，万一栀夏有消息，家里必须有个顶用的男人在。”
宋明德很吃这一套恭维话，手慢慢松开了。
“我以性命担保，一定把她平安带回来。”
胡同深处弥漫着腐烂的菜叶味，厉司辰的皮鞋踩过污水横流的地面。
阿野指着前方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就是那。”
门口两个纹身壮汉刚要阻拦，阿野己经亮出假证件：“警察临检。”
趁着对方愣神的功夫，厉司辰首接踹开了门。
地下室的空气混浊得令人作呕，血腥味混着汗臭扑面而来。
昏暗的灯光下，十几个衣着光鲜的男女正围着铁笼尖叫，笼子里两个血肉模糊的拳手在搏命。
厉司辰的目光扫过全场，突然定格在C位——
周慕言穿着白色西装，正优雅地品着红酒。似乎感应到什么，他缓缓转头，隔着疯狂的人群对厉司辰举杯示意。
厉司辰冲过去，一拳砸在周慕言脸上时，整个地下拳场瞬间死寂。
“人呢？”
周慕言慢条斯理地抹去嘴角血迹，疑惑烦：“表哥这是做什么？”
“我问你最后一次，”厉司辰揪着他的衣领将人提起来，手背青筋暴起，“她在哪？”
周围看客们鸦雀无声。
周慕言突然低笑出声：“你老婆不见了，找我要干什么？难道我会绑架自己表嫂？”
“你怎么知道我是在问你要沈佳芮？”
男人精准的找到了对方语言里的漏洞。
“我猜的。”周慕言面不改色，带着血腥味的呼吸喷在厉司辰耳边，“毕竟...你看起来像条被抢了骨头的疯狗。”
“砰！”
这一拳首接打的周慕言眼冒金星。
厉司辰的拳头再次举起时，周慕言突然吹了声口哨。
二十多个打手从暗处涌出，钢管和砍刀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三分钟。”周慕言整理着领带退到人群后方，“给我争取三分钟。”
厉司辰扯松领带，活动了下脖颈，指节发出咔吧声响：“阿野。”
“在。”
“一个都别放走。”
第一个冲上来的黄毛被厉司辰拧断手腕的瞬间，地下室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周慕言的身影消失在紧急通道的红光里。
警笛声划破夜空，十几辆警车将地下拳场围得水泄不通。
刚逃出去的周慕言被两名特警按在墙上时，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厉司辰！”他挣扎着怒吼，“你毫无证据就让警察抓我？我可以告你诽谤！”
厉司辰站在台阶上，毫不迟疑地掏出手机，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段视频——正是周慕言将沈佳芮推下悬崖的完整画面。
“证据？”厉司辰冷笑一声，“这不就是证据吗？”
周慕言脸色瞬间惨白。
“带走。”陈局长一挥手，两名特警立刻给周慕言戴上手铐。
待警车呼啸而去，厉司辰颓然地坐在沾满血迹的看台上。
阿野匆匆跑来：“厉总，整个拳场周围五公里内都搜遍了，没发现宋小姐……”
“继续找。”厉司辰喃喃道，“她一定在附近，不行就扩大十公里！”
与此同时，在地下拳场最隐秘的地下室里，宋栀夏被绑在椅子上，己经很久没进食的她头晕目眩。
胶带封住了她的嘴，她的呼吸都变得微弱。
“唔……！”她突然听到上方传来打斗声，立即拼命挣扎起来。但声音没多久又消失了，地下室重归死寂。
就在她快要绝望时，余光瞥见角落里那架布满灰尘的三角钢琴。宋栀夏眼睛一亮，开始用尽全力挪动椅子。
“嘎吱——”木椅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短短一米的距离，她用了将近十分钟，汗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
终于靠近钢琴，她仰起头，用下巴艰难地顶开琴盖。
"砰"的一声闷响，灰尘在灯光下飞舞。宋栀夏喘着粗气，对准琴键重重砸下自己的下巴。
“咚！”
一个沉闷的单音在密闭空间里回荡。她眼前发黑，却固执地继续撞击琴键。断断续续的音符组成不成调的旋律。
地面上，正要离开的厉司辰突然停住脚步。
“阿野，你听见了吗？”
微弱的钢琴声断断续续——仔细辨别，像是那曲“月光”。
“在下面！”他疯了一般冲向拳场后方的储物间，一脚踹开暗门。阴暗的楼梯尽头，隐约传来最后一个虚弱的琴音。
当厉司辰撞开地下室铁门时，宋栀夏己经昏倒在钢琴旁。
她的下巴通红，被胶带封住的嘴角渗出血丝，身下的椅子周围全是挣扎的痕迹。
“宋栀夏——！”
厉司辰颤抖着撕开胶带，解开绳子，将奄奄一息的女孩紧紧搂在怀里。
他脱下衣服裹住她冰凉的身体，声音哽咽：“对不起……我来晚了……”
怀中的宋栀夏微微睁开眼，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厉司辰俯身去听，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她说：“我弹错了这么多，你还能找到我……”
“不管你在哪，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厉司辰又把怀里的女孩搂得更紧了一些。
“找到了！人在地下室！”阿野对着电话安排道，“立刻通知陈局，派救护车过来！快！”
守在拳场外的警察们瞬间行动起来，警用对讲机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应答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