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睿站在医院走廊里，低头翻看着手中的病历单。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某种淡淡的香水味，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让一让。”
一道清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他侧身让开，余光瞥见一个戴着墨镜和口罩的女人，裹着宽大的驼色风衣，步履匆匆地走向诊室。
女人的长发如瀑，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不自然的乌黑光泽。
“那是谁？”张睿随口问身旁的护士。
护士抬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她啊，我们这儿的'招牌'。”
“招牌？”
“对啊，”护士凑近了些，神秘兮兮地说，“你刚来，肯定不知道。她浑身上下，除了骨头跟肉是自己的，其他都是我们给她的。”
张睿一愣：“什么意思？”
旁边正在整理药品的另一个护士嗤笑一声：“全身整容呗！”
她掏出手机划拉几下，递到张睿面前，“喏，这是她刚来时的样子。”
手机屏幕上是一张触目惊心的照片——女人的面部几乎看不出五官，皮肤像是被什么腐蚀过一样，呈现出可怕的暗红色，脖颈和手臂上布满了狰狞的疤痕。
“卧槽！”张睿猛地别开眼，胃里一阵翻涌，“这……这是同一个人？”
“那当然！”护士得意地收回手机，“李主任亲自操刀，光面部重建就做了二十七次手术。”
“小刘！”年长些的护士突然厉声呵斥，“你又把患者照片随便给人看？赶紧删了！”
被叫做小刘的护士撇撇嘴：“我又不到处发，怕啥。”
诊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女子踩着高跟鞋走了出来。
她快步穿过医院长廊，风衣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
出了医院门口，她随手拦下一个穿黄色马甲的跑腿小哥。
“把这个送到锦绣山庄，厉司辰的别墅。”她从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叮嘱道，“必须亲手交到他本人手里。”
跑腿小哥接过文件袋，瞥了眼地址，顿时瞪大眼睛：“哟，这可是豪宅区啊！”
他搓了搓手，“小姐，这得加钱……”
女子首接抽出几张百元大钞塞进他手里：“半小时内送到，给你双倍。”
跑腿小哥眼睛一亮，二话不说跨上电动车，一溜烟冲了出去。
锦绣山庄门口，保安拦下了风尘仆仆的跑腿小哥。
“送快递的？登记！”
跑腿小哥擦了把汗，赔笑道：“大哥，我这是加急件，客户说了，必须亲手交给厉司辰先生！”
保安狐疑地打量他几眼，最终还是挥了挥手：“跟我来。”
厉家别墅门前，宋明德正焦躁地来回踱步。
宋栀夏失踪己经快24小时了，他哪有心思管什么快递？
“您就签收一下吧！”跑腿小哥把文件袋往他怀里塞，“客户要求必须送到！”
“我说了不要！”宋明德一把推开，“我闺女都不见了，谁有空管这个？！”
跑腿小哥也急了：“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啊？我大老远跑过来，你连个收货码都不给？！”
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门前。
车门打开，厉司辰迈步而下，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怎么回事？”他冷声问。
跑腿小哥一看这架势，立刻缩了缩脖子，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先生，您的加急件，这位大叔死活不肯签收……”
厉司辰皱了皱眉，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掏出手机。
屏幕上果然有一条未读短信：
【XX跑腿】您的收货码是4587。
“4587。”他淡淡道。
跑腿小哥眼睛一亮，赶紧在终端上输入号码：“这就对咯！”他得意地瞥了宋明德一眼，把文件袋往厉司辰手里一塞，“祝您生活愉快！”说完一溜烟跑了。
宋明德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现在的年轻人，一点礼貌都没有！”
厉司辰却没理会他的抱怨，随手把文件袋扔在角落就着手寻找宋栀夏。
阿野挂断电话，额头渗着冷汗，讪讪道：“厉总，派出去的人都说没有消息……”
“那就继续找！”
厉司辰单手扶额，余光瞥见那个被随意丢在角落的文件袋。
鬼使神差地，他伸手拿了过来。
牛皮纸袋很轻，封口处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厉司辰的指尖顿了顿，最终还是拆开了它。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银色U盘。
插入电脑的瞬间，屏幕亮起。文件夹里只有一个视频文件，日期显示——正是沈佳芮失踪的那天。
画面一开始很模糊，像是在山上偷拍的。镜头摇晃着，隐约能辨认出周慕言的身影，他正和沈佳芮面对面站着。
“慕言……求求你……”她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哭腔，“那些视频……不要发给司辰……”
“现在知道怕了？”周慕言轻蔑笑道，“当初勾引我的时候，不是很热情吗？”
沈佳芮浑身发抖，眼前闪过那些不堪的画面——被下药的香槟，隐蔽的摄像头，还有周慕言在她耳畔的低语：“你说，要是厉司辰看到他的白月光这副模样……”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她哽咽着去够他的手机，“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我要什么？”男人停顿了片刻，又道，“我要城东地皮的转让协议。”
“不可能……司辰会杀了我的……”
“哦？”周慕言靠近了些，温柔地替她拢了拢头发，“那你是宁愿让他看到……”
他划开手机屏幕，暧昧的喘息声瞬间传来，“这段4K高清视频？”
画面里，沈佳芮潮红的脸庞清晰可见。
她突然扑上去抢夺手机，画面猛地一晃，似乎是沈佳芮在后退。下一秒，传来她撕心裂肺的尖叫——
“啊！！！”
紧接着是重物滚落的声音。视频戛然而止。
厉司辰的拳头狠狠砸在桌面上，指节瞬间泛红。
“阿野！立刻找到那个跑腿小哥，查清楚是谁让他送的U盘。”
阿野刚要转身，又被叫住。
“联系陈局长，申请全国通缉周慕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