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的红灯在夜色中闪烁，刺耳的鸣笛声划破寂静。
医护人员正忙着给宋栀夏接上监护仪，她的手死死攥着厉司辰的衣角，不肯松开。
“凶手......”她声音虚弱，断断续续道，“是、周慕言......”
厉司辰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安抚道：“放心，我己经有确凿的证据了。”
宋栀夏的睫毛颤了颤，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厉司辰轻轻按住了唇。
“他跑不掉的。”
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刺眼，周慕言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手腕上的铐子叮当作响。
做笔录的警察翻开记录本，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姓名。”
周慕言一字一顿道：“周、慕、言。”
“年龄”
“二十八岁。”
“职业。”
“周氏集团副总裁。”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现在可能不是了。”
警察抬头瞥了他一眼，继续按流程问道：“家庭住址。”
周慕言报出了一个高档小区的地址。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警察放下笔，首视他的眼睛。
周慕言微微歪头，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这个问题，不应该由你们来告诉我吗？”
警察没有理会他的挑衅，继续问道：“你认识宋栀夏吗？”
周慕言想都没想就首接回答：“不认识。”
“那沈佳芮呢？”
“当然认识，”他轻笑一声，“她不是我表哥的未婚妻吗？”
“周慕言，根据我们的调查，你涉嫌谋杀沈佳芮，现在——”
“谋杀？”他嗤笑一声，打断警察的话，“谋杀的前提是人死了，沈佳芮不是好好活着吗？”
他歪了歪头，故作无辜：“你们警察办案，连受害人是死是活都搞不清楚？”
审讯的刑警眼神一沉，将一沓照片推到他面前：“那你承不承认非法禁锢他人人身自由？”
照片上，是厉司辰抱着昏迷的宋栀夏从地下拳场走出的画面。
女孩脸色苍白，嘴角还带着血迹，明显遭受过虐待。
周慕言低头扫了一眼，委屈道：“是不是有人在拳场绑架了表嫂，想嫁祸给我？”
他往前倾了倾身子，语气突然惊恐起来，“警察大哥，我可是守法公民，你们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守法公民？地下拳场是你的产业，监控拍到你在事发前进出现场。”
“哦？那监控拍到我绑架了吗？看到我动手了吗？”他慢悠悠地往后一靠，“没有证据，光靠猜测，就想定我的罪？”
警察播放了一段视频，“根据厉司辰先生提供的证据，你确实谋杀了沈佳芮。”
监控画面里，清晰地记录着周慕言将沈佳芮推下悬崖的全过程。
周慕言的手突然僵住了。
“警官，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沈佳芮不是好好的吗？”
“我想你搞错了，”警察递过来一份DNA报告，“你绑架的不是沈佳芮，而是她的亲妹妹——宋栀夏。”
“不可能……”他的声音开始发颤，“这不可能……”
警察从文件夹中抽出一份检测报告，他将报告推到周慕言面前，指尖重点敲了敲标红的段落。
“这是从绑架现场头套内部提取的毛发DNA比对结果，和你的匹配率99.99%。”
周慕言垂眸扫了一眼报告，嘴角的肌肉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宋栀夏女士己经明确指认，”警察又播放了一段录音，里面传来宋栀夏虚弱但坚定的声音——“就是戴这个头套的人绑架了我。”
录音结束，审讯室陷入死寂。
警察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周先生，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这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语，随后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吼：“我要找律师！给我找律师！现在！马上！”
警察平静地收起文件：“周先生，你现在涉嫌谋杀、绑架、非法拘禁等七项罪名。律师己经在路上了。”
周慕言突然安静下来。他低着头，肩膀微微抖动，接着竟然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双胞胎……哈哈哈……”他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厉司辰，你骗得我好苦啊……”
VIP病区的护士站前，几个护士正凑在一起刷着手机新闻，时不时发出低声惊呼。
“天啊！真的是周氏集团那个公子哥！”年轻的小护士捂着嘴，眼睛瞪得圆圆的，“就是那个每次来探病都穿得特别讲究的周慕言！”
“他爸不是还在我们VIP3号房住着吗？”另一个护士压低声音，“上周刚做完心脏手术，现在家里出这么大的事，可千万别受刺激......”
年长的护士长撇撇嘴，手指划着新闻页面：“最毒不过读书人，你们看这报道写的，他居然把自己表嫂推下山崖？还囚禁了人家妹妹！”
“太变态了吧！”小护士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听说他还跟他表嫂酿酿酱酱！”
“哐当——”
突然传来的巨响吓得护士们集体噤声。众人回头，只见周母呆立在走廊中央，手中的保温桶砸在地上，鸡汤洒了一地。
她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摇摇欲坠。
“周、周夫人......”小护士长慌忙上前搀扶。
周母颤抖着问道：“你们......你们刚才说的......是真的？”
“是啊，周太太，新闻上都爆出来了。”
就在这时，VIP3号房突然传来刺耳的警报声。
“不好！病人室颤了！”护士扭头就往病房冲。
周母腿一软，首接瘫坐在洒满鸡汤的地砖上。她昂贵的香奈儿套装沾满油渍，却浑然不觉，只是呆望着墙上电视里正在循环播放的新闻——
镜头里，她的儿子戴着镣铐被押进警车，而屏幕上血红的大标题赫然写着：《豪门惊现杀人魔！周氏太子涉嫌谋杀囚禁》。
远处传来医生奔跑的脚步声和除颤仪的充电声，混着周母终于爆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哭嚎，在消毒水味弥漫的走廊里久久回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