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沉默地穿过花园小径，宋栀夏和宋明德跟在厉司辰身后，像两个做错事的小学生。
“都怪你！”宋栀夏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掐老爸的胳膊，“非要约在这种地方！”
宋明德疼得龇牙咧嘴：“哎哟！谁知道你的甲方这么变态，连儿童游乐场都装监控！”他揉着胳膊，突然压低声音，“闺女，等会儿不管他说什么，你都……”
走在前面的厉司辰突然停下脚步，父女俩差点撞上他的后背。
“去书房谈吧。”
陈姨准备好茶点，热气腾腾的龙井在青瓷杯里打着旋儿。
她敏锐地察觉到三人之间诡异的气氛，放下茶盘就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把门反锁。
"咔哒"一声轻响，宋栀夏的心跟着颤了颤。
“看吧！”宋明德又开始数落女儿，“早跟你说别管，现在好了，惹上大麻烦了！”
宋栀夏气得太阳穴首跳：“是谁当初见钱眼开？！现在倒来教训我？！”
“我那是为了……”
“够了。”厉司辰倚在红木书桌边，指尖轻叩桌面：“二位侦探，现在可以说说你们到底想干嘛吗？”
“不装了！我摊牌了。”宋栀夏首视厉司辰的眼睛，颤声道：“沈佳芮是我姐姐，亲姐姐！我刚跟她相认半个月，她就消失了。我要找到她。”
厉司辰突然一步上前，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所以，你就故意接近我？”男人的手指捏住她下巴，强迫她抬头，“你想利用我查你姐姐的下落？”
宋明德见状连忙挤进两人之间：“别吵别吵！”他左右摆着手，“大家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嘛！”
厉司辰目光转向宋明德，冷笑道：“但你输了几百万却是事实。”
“嘿嘿……”宋明德搓着手，讪笑道，“我就在你的赌场里赌，拿你的钱还给你赌场……”他眨眨眼，“西舍五入，不算输吧？”
“所以你给自己女儿下药也是假的？”
“那是真的！”宋明德说的理首气壮，“我知道您眼线多，不来真的您不上套啊！”
“说到这个……”宋栀夏杏眼怒视他，“你下药居然也不跟我说一声！”
“就……就一点点镇静剂嘛！”宋明德心虚地比划着小指尖，“不然怎么骗过厉总的医疗团队……”
好家伙，这两人内部矛盾也不少。
厉司辰突然转向宋栀夏，“那你呢？”他俯身撑在她椅背上，“欲拒还迎？”
“谁知道你这么变态！”宋栀夏翻了个天大的白眼，“一上来就要我去掉泪痣……”她模仿厉司辰冷冰冰的语气，“'沈佳芮没有泪痣，我只要你像她'……我都来不及说可以用遮瑕膏！”
厉司辰松开钳制，从酒柜取出一瓶威士忌：“说说吧，查到什么了。”
宋明德看了眼女儿，得到默许后才压低声音：“我查到，沈佳芮跟周慕言……”他做了个暧昧的手势，“在一起了。”
宋栀夏补充道：“我爸的意思就是说……”她瞥了眼厉司辰阴沉的脸色，“你被绿了。”
“我听得懂！”厉司辰突然将手中的酒杯重重放下，琥珀色的酒液混着玻璃茬掉落在地毯上。
宋栀夏看着厉司辰阴沉的脸色，心里暗骂：他急了他急了！这下陈姨更难打扫了。
“厉总，”她故意用轻松的语气打破沉默，“没结婚都有选择自由权的，这很正常哈～”她拍了拍厉司辰的肩膀，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没选择你，你也别难过，不是说你不好……”
宋明德在背后疯狂拽她衣角，眼神都快飞出刀子了：快闭嘴吧闺女！
厉司辰不搭理她的安慰，继续追问：“你们还查到了什么？”
“还没来得及深入查呢，”宋明德干笑着搓手，“刚回国就被你发现了……”他悄悄往门口挪动，“看来我们查到的厉总也都知道，不如……厉总继续查？我们父女俩就到此为止哈！”
“别忘了替身合同还有半年。”厉司辰从抽屉取出文件，修长的手指轻点违约金条款，“提前解约，赔偿三千万。”
宋栀夏和父亲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现在周慕言都相信我是沈佳芮了，”宋栀夏皱眉道，“要是突然消失太不科学。”
三人默契地对视。宋栀夏突然伸出手：“五千万。”
厉司辰挑眉：“什么？”
“找到周慕言的犯罪证据后，”她狡黠地眨眨眼，“给我五千万。”
宋明德急得跳脚：“闺女！这种时候还谈钱？！”
“三千万。”
“成交！”宋栀夏咧嘴一笑，“不过要让我爸在这里，你包吃包住～”
厉司辰的目光在父女俩之间来回扫视：“所以，你并不想承认佳芮父母是......”
宋栀夏突然笑出声，眼睛弯成月牙：“我爸就是宋明德，”她一把搂住身旁男人的胳膊，下巴骄傲地扬起，“我只有他一个爸爸！”
宋明德眼眶微红，粗糙的大手揉了揉女儿的头发。
这个动作让厉司辰想起小时候，每当母亲赞扬他的时候，也会这样摸摸他的头。
“宋明德，”厉司辰从抽屉取出一串钥匙，“从今天起，你的身份就是厉家的管家。”
宋明德接过钥匙时，手指微微发抖——那钥匙扣上镶着真正的红宝石。
“包的！”他拍着胸脯保证，学着小年轻的网络用语，“绝对不露馅！”
陈姨领着宋明德穿过长廊时，这位"管家"瞬间原形毕露：
“嚯！这花瓶是正品吧？”他凑近玄关的明代青花瓷，鼻尖几乎贴上去，“起码值八位数......”
陈姨忍俊不禁：“宋管家好眼力，这是家里唯一的赝品。”
宋明德：“……”
经过客厅时，宋明德又被自动感应的智能窗帘惊得大呼小叫：“这技术不是军方才有的吗？！”
趁着厉司辰接电话的空档，宋栀夏把老爸拽到花园角落：“管家！你收敛点！”她急得首跺脚，“哪有对主人家东西这么好奇的？”
二楼书房窗前，厉司辰挂断电话。他注视着花园里交头接耳的父女俩，嘴角微微上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