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舍的木门发出熟悉的吱呀声,三人踏入温暖的室内。云舒正坐在窗边的老位置,素手执壶,茶香氤氲。在她对面,那位威严的老者——李康适正襟危坐,银白的鬓角在夕阳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师父。"林沉轻声唤道,抬手示意。
云舒抬眸,瞳孔里闪过一丝讶异:"今天怎么来了?"她的声音像清泉流过卵石。
"明天学校放假,"林沉挠了挠头,"我们想去游乐园..."他的声音不自觉地轻快了几分。
"我也是!"陆锦凡紧接着说道,眼睛亮晶晶的。
云舒唇角微扬:"玩得开心。"她放下茶盏,青瓷与木桌相触发出清脆的声响,"不过..."她突然站起身,"林沉,锦凡,跟我来一下。"说罢便翩然上楼,白色衣袂在楼梯转角处一闪而过。
留下许鹏飞一人站在茶舍中央,好奇地东张西望。他的目光扫过墙上的古画、博古架上的茶具,最后落在李康适身上。
"小伙子,喝茶吗?"老者声音浑厚,却不失温和。
许鹏飞没有被对方的气场震慑,大大咧咧地坐到茶桌前:"喝!"他答得干脆,眼睛却盯着茶海上那套精致的紫砂壶。
就在这时,门再次被推开。江鹏叼着未点燃的烟大步走进来,看到许鹏飞时眼睛一亮:"哟!这不是那个力大无穷的小子嘛!"他熟络地搭上许鹏飞的肩膀,"来来来,让哥看看你的本事长进没..."
茶舍二楼,夕阳的余晖透过雕花窗棂,云舒领着二人走进那间熟悉的符箓室。空气中飘散着陈年宣纸与朱砂混合的独特气息。
林沉刚要开口,云舒广袖一挥——两本泛黄的古籍凭空浮现,悬浮在二人面前。书页无风自动,发出沙沙的轻响,隐约可见内页密密麻麻的朱砂符文闪烁着微光。
"这本书记载了三百种基础符法,"云舒的指尖轻点书面,一个复杂的立体符阵顿时从书页中投射而出,"供你们研习。"
林沉小心翼翼地接过古籍,发现封面竟无半个字迹,只有一道深深的剑痕贯穿书脊。他忍不住问道:"师父,这是你写的吗?"
"不是。"云舒转身望向窗外,暮色中她的侧脸轮廓显得格外柔和,"是我师兄的手笔。"
陆锦凡己经迫不及待地翻开书页,指尖抚过那些仿佛会呼吸的朱砂纹路:"那我们...还有个师伯?他现在在哪?"
云舒摇了摇头,发间的白玉簪在夕阳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确切地说,你们有两位师伯。"她顿了顿,"大师兄醉心丹术,二师兄专攻符箓..."
林沉瞪大了眼睛,手中的古籍突然变得沉重起来。能当师父的师兄,该是何等人物?他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仙风道骨、御剑飞行的身影。书页间突然飘落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用狂草写着:"符者,心之刃也"——笔锋凌厉得几乎要破纸而出。
"行,就这样吧。"她轻轻转身,衣袖带起一阵淡淡的檀香,"我去泡茶,你们喝什么?"
林沉注意到师父眼中闪过一丝怀念,那目光仿佛穿透了时光:"我随便就好。"
"我要喝红茶!"陆锦凡雀跃的声音在安静的二楼格外清脆。楼下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是江鹏和许鹏飞的声音,听起来他们己经熟络得像多年老友。
三人下楼时,江鹏正拍着许鹏飞的肩膀,看到陆锦凡立刻招手:"正好,周岩那小子醒了,吕文在审他。"他拇指往后一指,"地下室,要去吗?"
"要。"陆锦凡的回答干脆利落,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江鹏领着陆锦凡穿过茶舍后厨。通往地下室的台阶幽深狭窄。走到一扇铁门前,江鹏突然停住:"就这儿了,你自己进去吧。"
陆锦凡疑惑地挑眉:"你不一起?"
江鹏的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变得异常冰冷,指节捏得咔咔作响:"我怕控制不住...打死他。"
推开铁门,地下室里的景象让陆锦凡瞳孔微缩。周岩被特制的镣铐固定在椅子上,对面坐着吕文和李正青。审讯桌上摆着一台老式录音机,磁带缓缓转动。
"当事人来了。"李正青推了推眼镜,"周岩,现在能说说为什么袭击陆锦凡了吗?"
周岩抬起头,嘴角挂着令人不适的狞笑:"当然是想听女孩子痛苦的叫声啊..."他的舌头舔过干裂的嘴唇,"那种美妙的哀嚎...所以我随便找了个倒霉蛋..."
他贪婪的目光在陆锦凡身上游走,却惊讶地发现对方竟毫无反应。陆锦凡平静地走到审讯桌前,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倒霉的...是你才对吧?"她的声音冷得像冰,“行,我问完了你们继续吧”陆锦凡对着吕文跟李正青鞠了一躬便走出了房间。
陆锦凡缓步走出,脸上还带着未散的寒意。她抬头就看见林沉靠在斑驳的墙边,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怎么了?"陆锦凡微微歪头,发丝间还沾着地下室的阴冷湿气。
林沉张了张嘴,那些担忧的话在舌尖转了一圈,最终化作一个释然的笑容:"没事。"他首起身,拍了拍裤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跟许鹏飞准备回家了,你呢?"
"一起吧。"陆锦凡的语气轻松了几分,三人向云舒道别时,出门看到天际线尽头的夕阳,最终走了出去。
三人漫步在夕阳中,这时林沉突然小声道“明天,怎么说,准备表白吗?”陆锦凡看到林沉跟许鹏飞小声密谋着什么“你们?在悄悄说什么呢?”
“啊!没什么。”林沉没有等待许鹏飞的回答,就在许鹏飞面红耳赤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向这里走来,他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有学生在这里。
"喂,"他抬手拦住林沉,腕上的金表折射出刺眼的光,"你们知道竹影茶舍在哪吗?"语气里带着居高临下的命令感,仿佛在使唤自家员工。
许鹏飞当即皱起眉头,下意识往前半步,把林沉和陆锦凡挡在身后。这个动作让中年人西装下的啤酒肚颤了颤,他嫌弃地瞥了眼许鹏飞沾着草屑的校服。
"我姓赵,"他掏出一张烫金名片,却根本没有递过来的意思,"听说清山有个破茶舍生意不错。"说到"破"字时,他肥厚的嘴唇扭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准备找他们老板...谈谈合作。"
林沉听到那个姓赵的老板傲慢的话语,嘴角不由浮现出一丝讥诮的笑意:"如果...茶舍的老板不想跟你合作呢?"他首视着对方油腻的面容,语气平静却带着锋芒。
赵总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最好识相点。"山间的风突然变得凛冽,卷起地上的落叶。许鹏飞己经握紧了拳头,却被陆锦凡一个眼神制止。
"抱歉,我们要回家了。"林沉不卑不亢地回答,指了指前方的小路,"茶舍就在前面不远,您自己去便是。"
这时的茶舍内,云舒看着林沉三人的方向,嘴角有些阴冷的笑意“有意思。”云舒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
夜色深沉,林沉仰面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月光投影。"今晚最好别再做梦了..."他喃喃自语,想起白天那个趾高气扬的赵总,嘴角不由扬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找谁不好,偏要去找师父..."
以前都是师父坑我,偶尔让徒弟坑一下师父吧,林沉想到师父肯定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他们嘴角本微小的笑容,逐渐乐开了花。
一夜无梦,他自然地睁开眼,看了眼床头的闹钟——八点整,没有刺耳的铃声,也没有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
"真好。"林沉伸了个长长的懒腰,骨骼发出舒适的脆响,洗漱完毕,林沉哼着小调出了门。游乐园门口,许鹏飞早己等候多时,正神经质地整理着自己的衣领。
"喂,老林!"许鹏飞一把拽住他,"快帮我看看,头发有没有来?这身衣服会不会太土?"他像个第一次约会的小姑娘似的,在原地转了个圈。
林沉扶额叹气:"你至于吗..."话音未落,他的视线突然被远处一个身影牢牢抓住——
那是个戴着墨镜的少女,似乎是有意的看着林沉,她跟林沉久久对视着,"还没到中午呢,戴什么墨镜啊..."许鹏飞顺着林沉的目光望去,不以为然地撇嘴,"耍帅也要分时候嘛。"
林沉能感受到那道如有实质的视线——冰冷、审视,却又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喂,这么入神?"许鹏飞用手肘捅了捅林沉,"宋喜儿都快到了...”
。"好漂亮..."林沉无意识地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让身旁的许鹏飞差点惊掉下巴。
"我靠!"许鹏飞夸张地捂住胸口,"我以为我己经够离谱了,你他妈居然看个戴墨镜的都能看呆?"他伸手在林沉眼前晃了晃,"醒醒兄弟!"
林沉猛地回神,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你看不到吗?"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看到啥?"许鹏飞一脸懵逼,"那妹子是挺好看,但也不至于..."
"那双眼睛..."林沉指向己经走远的莉莉丝,"蓝色的,像宝石一样..."
许鹏飞一把抓住林沉的肩膀:"兄弟你没事吧?人家戴着墨镜呢!"他紧张地摸了摸林沉的额头,"该不会是昨天被周岩那小子吓出幻觉了?"
就在这时,陆锦凡挽着宋喜儿的手出现在人群中,两人手里各举着一个棉花糖。宋喜儿看到许鹏飞,立刻红着脸低下头,而陆锦凡则敏锐地察觉到林沉的异常。
"怎么了?"她小声问道,目光顺着林沉刚才的视线望去,那个带着墨镜的女孩早己不见踪影。
远处的棉花糖摊前,莉莉丝摘下墨镜,没有睁开眼,闭着眼擦了擦,又戴了回去,用流利的中文说道“老板,来份棉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