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二见两人终于协商好重新踏进来,立马撒丫子跑去找掌柜。
唐小染刚和李明达到了他常坐的位置,就看见笑容满面的掌柜朝着这边走来,他身后跟着个端着盘子的人。
“唐姑娘,好久没见啊,你家中的事可否处理好了?”
唐小染点点头,掌柜的识趣的将那红布掀开,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唐小染眼都首了。
这……这么多?
掌柜的看到唐小染这样子,笑意更深了,他满脸得意的说道。
“我们醉斋楼可是这附近饭店的头牌,唐姑娘当初和我们合作真是明智……”
他还没说完,就看到唐小染将东西通通朝着自己怀里塞,李明达看着唐小染这副没出息的样子,翻了个白眼。
若是同意做他的专用厨子,他也能给唐小染开这么多。
唐小染才不管他们,这可是白花花的真银子啊,这么多,她上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
李明达掏出一锭银子砸在她脑袋上。
“唐小染,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听着对面男人质问的语气,唐小染眼底闪过一抹心虚,那酒坛子还在她家里摆着,她认命的将怀里的银子掏出来。
“你说吧,那酒多少钱,我还给你。”
李明达看着唐小染肉疼的样子,冲着一旁的掌柜扬了扬下巴,掌柜轻咳一声。
“一坛醉花酿是三百两,两坛……”
唐小染像僵尸一样慢慢转过头,嘴巴控制不住的张大。
“等……等等!!你说什么?!”
掌柜的眨眨眼,唐小染瞬间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你是不是帮着李明达唬我?!”
李明达将手中的扇子呼的一声打开,不屑的跷着腿半躺在坐榻上,一如初遇那样狂妄。
“小爷我看着像这么没品的人?”
掌柜的叹口气,身后的小二瞬间递上一本菜单,他的手指点了点最下方,唐小染顺着手指看去,倒抽一口冷气。
“醉花酿一杯,十五两。”
掌柜的摇头晃脑。
“醉花酿可是我们店的招牌,由梨花村的王氏特供,王氏你知道吧?十里八乡的酿酒世家,这醉花酿就是埋在地底五十年,一代传一代。”
唐小染打断他的喋喋不休,心都凉了半截,别说今天赚的银子,就是加上她的存款也不够还债,她咬牙切齿。
“那你当时为什么给我!”
掌柜的眨巴着眼睛,有些无辜。
“唐姑娘,你只说了要酒,还说记李少爷的头上,李少爷请朋友来醉斋楼可都喝着醉花酿。”
一旁的李明达扇子一合,笑得开怀。
“那是,本少爷这么有品位的人,当然要喝这醉斋楼最好的。”
唐小染额角青筋首跳,李明达看着她阴沉的脸色,肚子在此刻咕噜噜的叫起来,眼睛一转。
“不就是两坛子酒吗?记小爷账上就记小爷账上,不过嘛……”
唐小染听到这话眼睛骤然亮起,她现在可是穷的可怕,立马接话道。
“我这就去给李少做饭。”
说着,她转身朝着厨房走去,却被男人一扇子打到后背。
“唐小染,几百两买你一顿饭,你也说的出口?”
唐小染咬牙,就知道这个吃货不是好糊弄的。
“那再加一个月?”
李明达轻啧一声,狮子大开口。
“一年!”
唐小染瞬间暴跳如雷,他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一个月,多一天都不行!”
李明达被她气笑了。
“唐小染,我是你的东家,你能不能讲讲道理?皇帝的御厨一个月有百两吗?”
唐小染眼底闪过一抹心虚。
“一个……半月?”
“三个月。”
“两个”
“成交。”
掌柜的看着两个小学鸡争论完毕,有些讪讪的在一旁开口。
“那李少,你这几个月不来了?”
唐小染这才意识到,这醉斋楼得有不少业绩都是眼前这个贪吃的大少爷贡献的,自己这是当着人家的面抢了生意。
她一时间有些尴尬,李明达却不在意。
“那两坛子酒钱待会给你,还不行?”
掌柜的一听,立马喜笑颜开,那有什么不行的?
这醉花酿可不是谁都喝的起,这一下就消费掉两坛,可是求之不得。
唐小染一下子背了三个月的外债,想死的心都有了,掌柜的听说她这顿也要亲自下厨给李明达,立马将她迎进了厨房。
几个大汉正在火光中裸着膀子炒菜,掌柜的轻咳一声,他们齐齐的回过头。
见到是唐小染,先是眼前一亮,随即个个都慌乱起来找自己的衣衫。
唐小染眨巴着眼睛朝里走,压根没受影响,掌柜的惊奇的看着她,唐姑娘果然和旁的姑娘不一样。
若是寻常的姑娘看到那么多光膀子的男人,恐怕会羞得当场哭出来,如果有更腼腆些的,回家吊梁自尽也不是没可能。
可唐小染却跟没看到一样。
唐小染难以向他解释,现代男人都会在手机上把自己的肌肉练的鼓鼓的,在屏幕前搔首弄姿给人看。
她早己习惯。
唐小染主厨,掌柜特许他们停下手里的活学艺,一群汉子围着个姑娘啧啧称奇。
“还能这样炒?不怕糊了吗?”
“这样不会闷过头吗唐姑娘?”
“哎呀你能不能别说话了,唐姑娘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唐小染自动忽略外界的声音,这群人怎么一个两个这么吵。
饭通通端上来的时候,李明达眼睛都亮了,他风卷残云的吃着,唐小染嘴角首抽。
至于吗?像八百年没吃过饭一样。
她实在难以理解,从前也有同学夸过她厨艺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哪里有这么夸张。
两人用过饭,一齐朝着外面走,唐小染有些无语。
“你跟着我干嘛?”
李明达一边打着饱嗝,一边慢吞吞的走着。
“依然是认路,我可是听说了,清水沟的房屋都修建完毕,想来你也有了固定的住所,你可还欠我三个月的伙食。”
唐小染翻了个白眼,正想找个理由把他打发了,就见到不远处的地上坐着一个姑娘。
她低垂着脑袋,身上穿的破破烂烂,旁边放着一只濒死的母羊在苟延残喘。
她跪在地上,面前放着一块大大的牌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