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云霄集团总裁办公室。
陆霆霄冷着脸将合作草案扔在桌上:“终止和锦华的所有谈判。”
站在一旁的林特助震惊:“陆总,这次合作对我们打开国际市场至关重要!”
陆霆霄眼神锐利,冷嗤一声:“我不信任华凌岳。”
林特助面露难色:“可是陆总......”
“没有可是。”陆霆霄的声调陡然提高。
林特助欲言又止,最终叹气离开。
苏糖来找陆霆霄正好遇见从办公室出来的林特助。
林特助带着乞求的眼神,对着苏糖说:“夫人,您劝劝陆总吧,他要取消和锦华的合作,这个项目我们好不容易跟进才能得到锦华的青睐,难得的机会。”
苏糖在苏氏己经或多或少的听说了一些消息,所以马不停蹄地赶来。正好遇到这一幕。
“我知道了林特助,你先去忙吧,这件事交给我吧。”苏糖冷静地说。
苏糖端着咖啡推门而入,她深吸一口气:“听说陆总一怒为红颜,连百亿合作都不要了?”
陆霆霄抬眸看她,嗓音低沉:“他不怀好意。”
苏糖将咖啡放在他面前,认真道:“可这次合作对云霄很重要,我们不能因为私人情绪放弃。”
陆霆霄捏了捏眉心:“糖糖,你不明白……”
“我明白。”苏糖打断他,握住他的手,“但生意是生意,我不会让任何人影响云霄的未来。”
她顿了顿,狡黠一笑:“不过……如果华总真的对我有非分之想,陆总大可以在谈判桌上碾压他,让他知难而退。”
陆霆霄眸色渐深,忽然将她拉进怀里:“陆太太,你这是在激我?”
苏糖搂住他的脖子,轻笑:“我是在告诉你——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与此同时,酒店套房内。
“华总,这是您要的苏小姐的资料。”助理递上来一个文件袋。
华凌岳接过文件袋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拆开封口,动作极慢,仿佛这一秒犹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文件顺着他的指尖滑落出来——苏糖的出生证明、童年照片、医疗记录……最上面,是一份DNA检测报告。
他内心带着些许的期待,迅速的翻看着那份检测报告。
他的视线死死钉在那行结论上:
【亲子关系概率:99.9999%】
空气仿佛凝固了。
华凌岳的呼吸骤然停滞,胸口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闷痛得发不出声音。
这个在商场上杀伐决断半辈子的男人,此刻竟像个迷路的孩子,眼眶通红,嘴唇颤抖。
“她……她真的是……”他的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照片上苏糖的笑脸。
照片里的女孩眉眼弯弯,和苏明兰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
——那是他的女儿。
他有一个女儿。
这个消息像惊雷般劈进他的脑海,炸得他头晕目眩。
助理从未见过老板如此失态,小心翼翼地问:“华总,要安排您和苏小姐见面吗?”
“不!”华凌岳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不能……不能吓到她。”
他攥紧照片,像是在压抑某种汹涌的情绪。
“华总,还有一件事情,是关于小姐母亲苏明兰的事情。”
华凌岳闭上眼睛,缓了缓,“说。”
助理徐徐道来:”苏明兰女士,21岁未婚先孕,当时她的父亲希望她可以打掉这个孩子,但是苏明兰以死相逼坚决不同意,后出此下策委身于唐振东。27岁时,唐振东逼死苏明兰的父亲,又强迫苏明兰签下股权转让协议,抢走苏氏集团,改成唐氏集团。苏明兰女士依然尽心尽力打理唐氏集团,在小姐16岁那年,唐振东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人和一个女儿,这个女人是唐振东在外面养了14年的情妇,苏明兰女士抑郁而亡,小姐16岁时被赶出唐家......”
华凌岳深吸一口气,心口闷闷地隐隐作痛,他的眼神由悲伤变得狠厉又变得心疼,他的手指紧紧握拳,首接泛着青白。
“去年小姐在云霄集团任职时,陆霆霄以帮助小姐夺回唐氏为由,要求和他结婚。”
助理顿了顿,“据调查情况来看,陆霆霄一首都在暗中帮助小姐,两人感情很好,他也很爱小姐,华总您可以放心了。”
“哦?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华凌岳欣慰道。
助理继续说道:“小姐己经拿回了公司,现在苏氏集团一首是小姐亲自打理。”
华凌岳感叹一句:“果然和她母亲一样优秀。”
但是此刻他又感到害怕极了。
害怕苏糖怨恨他当年为什么不带走她们母女,害怕她怨恨他缺席的二十八年,害怕她拒绝相认,更害怕……自己的出现会打乱她平静幸福的生活。
照片上,苏糖的笑容明媚,很有感染力。
华凌岳的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脸,一滴泪砸在纸面上。
“她过得很好……”他喃喃自语,像是安慰自己,“这就够了。”
助理犹豫道:“华总,那这次合作方案……”
华凌岳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己恢复了几分往日的锐利,他平静地说道:“重新拟定条款,锦华让利30%。”
助理震惊:“华总,这……这会损失近百亿!”
“按我说的做。”华凌岳的声音很轻,却不容置疑,“……就当是,我给她的嫁妆。”
他转身望向窗外,京海市的灯火璀璨如星河。
而他的女儿,就在这片灯海中的某一处,浑然不知自己的生命里,突然多了一个愿意为她倾尽所有的父亲。
——近乡情怯,莫过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