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雉挑眉:“不敢吗?”
冯森舌尖顶了顶腮,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并未开口回应。
女孩嘴角轻抿,嗤嗤一呵,笑声很轻,讽刺意味却极其明显:“冯营长,这是怂了?”
她嗓音还是那么娇嫩。
男人额角暴跳!
阮青雉软软的脸庞上,笑意加深:“对军人来说,能牺牲在战场上,难道不是一种光荣吗?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冯营长就怕了?”
她的笑愈发玩味:“如果刚刚冯营长敢发誓,我还能敬你是一条汉子!现在嘛……哈哈哈哈……”
女孩笑声盈盈:“我的背影好看吗?冯营长?”
阮青雉双手环在胸前,莹白的小脸微仰,轻眯的眼眸是对他赤裸裸的轻蔑。
就连身边的两个兵,听到她这么问,都下意识看向冯森。
似乎也在好奇他有没有……
冯森捏紧拳头,活了这么久,他还从来没被人这么看过!
“警戒。”
这是对手下兵说的。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向外转身,踢着正步走到两米远的位置停下,背对着他们站军姿。
冯森眸光倏地凛然,咬着牙上前,伸手掐住小姑娘的双颊。
他的力道很大!
阮青雉连连后退了两步!
在男人动手的那一瞬间,她的拳头同样捏紧了,手背上的几根玉骨突兀纤瘦,上面还有一块青紫,是昨天抓小偷揍人时留下来的。
阮青雉眉角抖了几抖,在心里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冯森脸上肌肉微微抽动,表情阴狠,夹着女孩脸的手一点点施加的力道,他要听她求饶,想听她喊疼,可偏偏!无论他怎么用力,这女人始终抬着眼,脸庞染笑地看着他。
她在笑!
她笑中有轻蔑!
冯森牙关紧咬:“你叫什么来着?阮青雉是吧?收起你的笑!你让老子很没面子,你知道吗!!!”
随着话音落下,男人的手再次用力。
阮青雉的头被迫往后扬了扬,笑了一下:“冯营长,我不想和任何一个人结仇,所以,我现在还会大发慈悲地劝你一句,好好冷静一下想想自己做错了哪里?”
她的目光向下落在男人掐她的手上。
冯森眯起眼:“我用你来劝我?”
阮青雉眼中笑意渐冷:“你选择不回答,那我就选择默认你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
“好,那我来告诉你!现在冯营长的心里肯定在怪张秀娟的阻挠,也恨她刚刚的口无遮拦!你认为是她错了,对吗?”
冯森反问:“难道不是吗?”
阮青雉直视着男人:“可倘若冯营长为人圆滑一些,把我叫到没人处,私下说这件事,我肯定配合你们的调查,更没人阻挠,你也保全了沈团长以及我这个团长爱人的面子,之所以你要闹得人尽皆知,无非是把个人情绪放在了任务中。”
冯森眉头紧锁,深深的川字纹,如刀凿斧刻。
只听女孩继续往下说:“因为你的因,结了这么的果,你怪不了旁人,这只是其一!”
“其二,你不该让你的兵动手!”
“我明白,官威,权利能让人头晕眼胀,冯营长只是当局者迷,想要在刚才那种场合下展现下自己的能耐!只是,我看冯营长年纪不小了,遇到事,也会这么上头啊,挺让人意外的!”
“这其三,就关于你和我了。”
冯森眼皮跳了跳,脸上有说不清的情绪划过。
阮青雉:“从家属院走到这里,你的眼神一共落在我身上三次,一共是13分钟28秒!冯营长你看着我的背影这么久,你在想什么?对了,我是不是也可以凭这些举报你耍流氓啊?嗯?”
冯森表情猛地僵住!
耳边嗡嗡响。
难不成这个女人背后真长了眼睛?她怎么知道自己看了她三次,还能具体到几分几秒。
他下意识瞥了女孩细白的手腕。
并没佩戴手表。
他是军人自然对时间极其敏感。
可她!
又怎么会对时间了如指掌!
冯森冷笑,低头缓缓逼近:“阮青雉,现在是我审问你!审问你作风上的问题,你少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问你,你勾引了几个男人?”
阮青雉脸上笑意沉下来。
“说啊!”
男人嗓音里尽是压抑的低吼:“你到底说不说?你勾引了几个男人?他们是谁?怎么勾引的?又从他们手里骗了多少钱?你愿意为了多少钱肯勾引一个男人?”
冯森心脏狂跳。
他的问题仿佛雨滴般密集。
阮青雉嗓音低沉,目光覆了一层冰:“冯营长,你确定要在这里审讯吗?还有,举报的人信息,举报罪名的证据在哪?如果没有这些,我有权保持沉默。”
冯森眯着一双狠厉的眸子看了她许久。
这才缓缓松开手。
女孩皮肤娇嫩,被他用那么大的力道掐着,又掐了那么久,粉白的双颊上此时又红又肿,刺眼又醒目……
冯森的眼仿佛被这道红肿烫伤,倏然眯起。
喉咙用力往下滚了滚。
阮青雉用手背贴了贴脸上滚烫的地方,忽而笑了一声:“冯营长,你会感谢我的。”
女孩留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转身继续往前走。
冯森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了几寸,他看着女孩过分纤瘦的背影,心跳和耳鸣重叠,惊得他心血乱涌。
这女人并非沈战梧形容的那样娇弱可怜。
她虽然面容乖稚,可眼底歇斯底里的疯癫,就好像从骨子里长出来的,她思绪清晰,又如此沉得住气,如果不是一个女人,会是一个比沈战梧还要强的兵苗子!
沈战梧到底是怎么认为她娇弱?!
想到这,冯森勾唇嗤笑一声,垂眸看着自己刚刚掐上女人脸颊的手,手指用力捻了捻,暗道,弱不一定弱,但嫩的确嫩。
他抬腿跟在阮青雉身后,心里却忍不住拿她和燕玲对比。
燕玲认识自己的时候也是十七岁。
她好像也不到十八岁。
可阮青雉和那时燕玲的妩媚撩人不同,她干净的眉眼中还有一股稚气未脱,但不妨碍她那副绝美骨相一丝一毫。
刚刚在家属院,初见她,他的心头便悄悄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