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来到一处静谧的楼梯间。
阮青雉顿住脚步。
一转身,就发现李念军紧紧跟在她身后,很近,只差半步距离。
阮青雉嘴角轻勾,黝黑的眼中晃过一抹玩味的杀意,她往前一步,再次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一只纤纤玉手温柔地落在男人肩头。
她抬起浓密的长睫,眼尾勾着桃花,看着李念军。
李念军都快激动疯了。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姐妹俩都这么虚荣,都这么轻贱,这个阮青雉比阮苗苗长得还好看,青涩中又有一种女人的性感,又纯又欲,他就喜欢这种女人。
男人看着女人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
他抬手正了正眼镜,舔着牙尖,一张脸一点点逼近女孩的唇:“和别的男人亲过没有?我有点爱干净,别人碰过的东西,我……啊!”
阮青雉一拳揍在男人腹部。
用了十成力道。
李念军没有一丝防备,突如其来的暴击让他腰背弯下去,捂着肚子,脸色发白:“阮青雉,你敢打我?”
女孩方才眼中的笑意,变成此时的狠厉,但嘴角的那一丝笑还在:“这一拳,是为了还你妈妈打我的仇!”
话落,阮青雉咬牙,再次抡拳打在他肚子上。
李念军闷哼,脸色从白变成涨红,额角的青筋凸起,腹部剧烈的疼痛让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下意识想朝女人撞过去。
阮青雉察觉到他的想法,浅浅一笑,抬手摁在男人肩头,语气慢条斯理:“这一拳,是你刚刚看我的眼神,让我很不爽,懂——吗?”
下一秒,女孩唇角笑容倏然收敛。
第三拳紧随其后。
再次砸在男人的腹部,重重的一声,直接让李念军跪在地上,双手艰难地撑着身体,干呕了几下后,顺着嘴角流出淡黄色的呕吐物。
“这一拳,因为你和阮苗苗是同学。”
阮青雉缓缓蹲下身,单手掐住男人双颊,逼迫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她盯着他,纯黑的瞳孔里还有阴鸷未散开,如划破夜幕的闪电,让惧怕雷声的人们不寒而栗:“你恐怕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人,戴着一副眼镜,装成一个斯文人的样子,其实,连狗都不如。”
女孩嗓音又轻又慢。
说话间,她抬手缓缓拿下男人脸上的眼镜,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手指一松,眼镜掉在地上,阮青雉毫不留情地一脚踩碎。
玻璃破裂的声音。
极其刺耳。
李念军眼睫颤了颤,通红的脸上有一丝狼狈。
阮青雉伸手捡起脚边一块锋利的碎片,掐着男人脸颊的手再次用力,另只手用碎片尖角一点点逼近他的眼前。
就好像他刚刚俯身一点点逼近她一样。
李念军根本不敢动,也不敢看,用力闭上眼睛,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口齿模糊地求饶:“阮青雉,我错了,我道歉,我代我娘一起跟你道歉,你别冲动……”
阮青雉闻言,拿着碎片轻轻划过男人的眼皮。
没有任何痕迹留下。
只有冰凉又锋利的触感。
李念军发抖得厉害。
此时此刻,他想哭的心情都有了:“阮阮阮青雉……”
女孩动作顿住,冷冷命令道:“睁开眼睛看我,如果不听话,我立刻扎下去,到时候我顶多赔你一些钱,可排在全国前十的大学还会要一个瞎子吗?”
李念军体会过这女人的疯样。
他真怕自己不听话,会被她扎成瞎子,那样就全都完了……
李念军缓缓睁开眼……
一眼,他就看见距离自己眼球只有几厘米远的玻璃片,然而比这更恐怖的,是女人那张单纯无辜的脸。
他吞了下口水。
阮青雉挑眉:“我问你,我打你了吗?”
李念军微微点头。
女孩见他点头,脸色一变,吓得立刻摇头:“没,没有……”
阮青雉松开手,缓缓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几秒,扬手把玻璃片扔回眼镜残骸中,歪头轻笑:“不好意思,把你眼镜弄坏了,记得修。”
说完,她双手插兜,大摇大摆地离开。
李念军见阮青雉走了,身子一软彻底瘫在地上,长长松了一口气才缓和了一些,他垂眸,视线落在眼镜上,眯了眯眼睛。
修?
这还能修得出来么!
李念军在楼梯间呆了好长时间才出来,来到外面又恢复了温润青年的模样。
他来到护士站,询问道:“这里有军人住院吗?”
护士下意识回了一句:“你也是来找沈副营长的吗?在四楼406病房。”
李念军连忙点头:“没错,我是找他……”
男人眼睛转了转,又问道:“那有没有见过一个很瘦,皮肤很白的小姑娘,应该是和军人一块来的。”
护士想了下:“你是说副营长的媳妇儿?”
李念军心中微动:“是叫阮青雉吗?”
护士:“是啊。”
阮同志下午拎着暖瓶在她们护士站聊好一会儿呢。
她性格好,嘴又甜。
大家都很喜欢她。
李念军从住院部走出来,双手插在腰间,抬头看了眼四楼,嘴角缓缓勾起,没想到她竟然嫁人了,还嫁给一个军人,随军来到了盛阳。
有意思……
男人走到路边电话亭,打了个举报电话。
……
阮青雉回到病房,沈战梧已经把房间里的狼藉收拾好了。
饭盒和水杯洗干净了。
烟灰缸倒了。
茶几擦了。
椅子摆好了。
就连地也拖了。
阮青雉心里瞬间开了花,这男人也太勤快了吧,都不用开口使唤,就知道哪里有活儿,还能做得一丝不苟,还带着伤……
沈战梧,你要不要这么迷人啊!
再这样下去,我都怕有朝一日会真的喜欢上你啊!
阮青雉在踏进病房前,就已经切换成小白莲模式了,眨着大眼睛,惊讶地走到病床边,关切道:“你怎么干活了?小心你的伤。”
沈战梧嗓音温沉:“没事,我注意着呢,都不是力气活,不会扯到伤口的。”
阮青雉嘟起嘴巴,不太高兴。
看着他,不说话。
沈战梧:“……”
被妻子这样看着,他脊背渐渐绷紧,喉结滚了滚,认真道歉:“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不会有下次了。”
小姑娘瞬间阴转晴。
身子一软又要往他怀里贴。
沈战梧赶紧伸手撑住她的头,不让她靠近。
与完美胸肌贴贴失败的阮青雉愣了下,抬眸看向男人:“???”
沈战梧言简意赅:“有伤。”
阮青雉:“……”
夕阳渐渐落下山。
怎么住,忽然成了最大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