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山道浸成了青灰色,神琦悠真握着方向盘的指节逐渐发白。九条玲子裹着樱纹披肩坐在副驾驶上,车载广播里断续的暴雨预警与引擎轰鸣声交织在一起,她涂着粉甲油的指尖戳在导航仪闪烁的红点上:"悠真…你该不会...在山里迷路了吧?"
轮胎碾过碎石路的震颤突然消失,引擎盖里腾起的水蒸气模糊了挡风玻璃。神琦扯松领带踹开车门的瞬间,山涧的轰鸣裹着雨幕劈头浇下。十米开外的盘山道上,瘫在泥泞的汽车里,毛利小五郎半个身子探出车窗挥舞着千斤顶,雨帘中隐约传来了"混蛋小鬼,都是你乱指路"的怒吼。
"看来有人比我们更需要援助。"九条撑开碎花伞跳进雨幕,裙摆掠过神琦裤腿上的泥点,藏在丝巾下的吻痕在闪电中若隐若现。她踩过泥潭的高跟忽然打滑,神琦的皮靴卡进了她的膝窝:"检察官小姐的平衡感都用在法庭上了?"
柯南踮脚查看爆胎痕迹时,瞥见了神琦后颈处未消的齿痕——那是昨夜被九条逼问"为什么不打招呼偷偷做旅游攻略"时留下的战果。
山泥寺的朱漆门在雷雨中泛着血光,天永住持捻动佛珠的手指停在报价单的"五万円"处。神琦将警官证拍在功德箱上的脆响惊飞了檐角的铜铃,老和尚浑浊的眼珠在九条玲珑的脚踝上逡巡:"暴雨冲断了山涧的木桥,施主们至少要留宿一日。我让几位弟子带各位施主参观一下本寺吧。"
"这间禁室是惩戒破戒僧用的。"宽念法师举着烛台推开吱呀的木门,潮湿的霉味混着经年漆料的气息扑面而来。十米高的横梁在摇曳烛火中宛如悬空的棺椁一般,九条的高跟鞋踩进地板的裂缝时,神琦皮靴碾过了某片颜色略新的木板——两年前修补的裂痕蜿蜒如蜈蚣 。
柯南踮脚抚摸墙面时,小兰的惊叫让烛台险些坠地。穿廊而过的山涧水裹着腐烂的樱瓣漫过,九条忽然抓紧神琦的腕表:"传说里的雾天狗...是不是最喜欢吃穿制服的女性?"她的指尖划过他的喉结,恰似之前在地下车库解开他领带时的撩拨。
"施主们请看这悬鱼装饰。"秀念法师指向屋檐下的鬼面木雕,月光透过暴雨在狰狞的獠牙上流转着,"传说雾天狗的利爪能撕裂任何结界......"话音未落,惊雷劈断了后院里的古樱,倒下的树影在纸门上投出了酷似巨翼的阴影。
晚餐时,青瓷碗里的山菇汤泛着诡异的油光,天永住持的唾沫星子溅在褪色的雾天狗画像上:"每逢雨夜,那妖怪就会用利爪撕开屋顶......"小兰颤抖的竹筷戳中了柯南便当里的玉子烧,九条将下巴搁在神琦的肩头上娇笑到:"检察官制服可比巫女服可口多了,你说是不是呀?警部大人?"
神琦呛咳的清酒顺着喉结滑入,毛利小五郎差异的盯着九条检察官绯红的耳垂。屋檐下的惊鹿器突然发出巨响,九条指尖的山葵抹过神琦的唇峰:"听说破除妖怪诅咒需要阴阳调和......"检察官徽章的金芒刺破了纸门外倏忽闪过的黑影,柯南眼镜片上倒映着秀念法师仓皇离去的衣角。
屯念法师端来茶点的托盘微微倾斜着,抹茶粉末不小心撒在了九条上的手背上。神琦佯装擦拭泼洒的茶汤,指腹却在她的掌心上写下了"别打草惊蛇"的暗号。窗棂缝隙飘入的樱瓣沾着铁锈味,与两小时前宽念提及"忠念师兄最爱赏樱"时的哽咽遥相呼应。
神琦反锁房门的声音与惊雷重叠,九条未系的和服腰带早己滑落在榻榻米上。山涧中的轰鸣掩盖了衣物摩擦的窸窣声,他咬住她颈侧的力度让检察官发出了呜咽:"检察官小姐白天撩人的时候...没想到真的会留宿吧?"
"搜查一课的精英还会怕传说吗?"九条的手指抚摸着神琦后背的旧伤,被褥间检察官徽章与警徽碰撞出了冷调的清响。纸门外忽然掠过了灯笼的幽光,小兰带着哭腔的"九条小姐"让神琦的动作卡在了半途。
蹲厕的隔间里,九条强忍着将声音咽回肚去,她的手机光束扫过庭院古井时,某种类似利爪挠门的声响从戒房方向传来。小兰攥紧的护身符硌痛了她的掌心,闪光灯里,一截断裂的登山绳正卡在排水渠的栅栏间——绳结的打法与警用手册里的逃生结如出一辙。
"没事的小兰,这应该是瀑布声。"九条揉着小兰发抖的肩头,耳畔却想起了神琦之前对她的低语:"住持房间的熏香配方...和你过敏的曼陀罗成分吻合。"
晨雾未散时,宽念法师的惨叫声刺穿了瀑布的轰鸣。戒房木地板上的积水倒映着天永住持浮肿的尸身——麻绳勒痕与两年前卷宗上的照片分毫不差,十米高的横梁上,垂落的樱瓣正落在九条的检察官徽章上 。
"门窗都是从内部反锁的。"神琦的相机对准了墙面的新裂痕,闪光灯惊飞了横梁积灰里的蜘蛛。柯南踮脚接住了飘落的樱瓣,镜片的反光中突然浮现出昨夜暴雨里异常平静的时段。秀念法师捧着早课经卷的手颤抖着:"我在丑时诵经时...确实没听见任何异响啊。"
九条的高跟鞋突然打滑,神琦揽住她腰肢时瞥见了地板缝隙里的碎木屑。瀑布的水雾漫过残缺的雾天狗画像,住持房中未饮尽的茶汤正缓缓的凝结成了诡异的胭脂色。屯念法师擦拭佛龛的动作骤然停滞,铜磬边缘沾着的木屑与戒房的修补痕迹完美契合。
"请各位施主先到茶室稍候。"宽念递来的抹茶浮着泡沫,九条端起茶碗的指尖微微发颤——茶汤的倒影里,秀念僧袍的下摆露出了与登山绳同色的靛蓝纤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