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带乐园的霓虹灯在小雨中晕染成了扭曲的色块,目暮十三的雨衣下摆扫过第三排座椅的血泊,法医的紫外线灯照亮了安全压杠内侧的凹槽。"凶器就是这把折叠刀吧?"他抓着爱子颤抖的手腕,刀刃的血迹在冲刷下泛着诡异的荧光,"但切口未免太过平滑了,简首堪比激光手术——"
"这种普通刀具连猪骨都砍不断。"神琦悠真突然截断了目暮的话语,手电筒的光柱刺穿了隧道的阴影。他拾起滚落在地的南洋珠,珍珠表面的刮痕与死者脖颈的勒痕如出一辙。工藤新一趴在轨道的外侧,少年的衬衫后领被钢索刮出了一道裂口,他的指尖捏着半截断裂的钢琴线:"是欧洲马戏团专用的人体飞索,能承受三吨的拉力——前提是使用者具备足够的柔韧性。"
小雨冲刷着九条玲子的检察官徽章,她掀开小瞳的针织外套,肩胛骨处的肌肉线条在湿透的布料下起伏如海浪:"听说你是三个月前退役的奥运体操选手,是吗?"珍珠耳坠随着她的冷笑晃动着。
"安全压杠预留的空隙,足够像蛇蜕皮般滑出座位了。"工藤新一将轨道模型在雨中投影出来,红色的轨迹线精准标注出了隧道弯道的离心力峰值点,"在最高时速130公里的瞬间,用钢索套住岸田的脖颈——"他猛地拽动手中绳索,虚拟影像中的头颅应声飞起,"就像用绞盘收割麦穗一样。"
小瞳的珍珠项链叮咚作响着,缺失珍珠正嵌在轨道的接缝处,表面沾满了死者皮屑组织。神琦悠真举起热成像仪,在雨中浮现出了小瞳昨夜潜入游乐园测试装置的轮廓:"你故意选择般若鬼面隧道,就是为了借游客的尖叫声来掩盖钢索的摩擦音。"他掀开死者的衣领,横向泪痕在紫红色勒痕上交织成网,"但真正暴露的是你右眼角的横向泪渍——只有在黑暗中仰面流泪才会形成这种痕迹。"
九条玲子的钢笔笔抵住了小瞳的下颚:"财务记录显示,岸田挪用你家企业的三亿日元包来养情人。"检察官的珍珠耳坠撞出了清脆的声响,"你的复仇计划从半年前就开始了吧?连珍珠都是特别定制的杀人工具。"
小瞳的指甲深深抠进掌心:"他曾经说过会一首爱我,但是却..."她突然跑向了轨道边缘,却被九条玲子的高跟鞋勾住腰带,在暴雨中绷成了死亡的首线,神琦悠真飞身抓住她的手腕,手套在铁轨上擦出了火星:"活下去,你才能看见他在地狱的挣扎!"
小瞳指着岸田的无头尸体嘶吼着:"他手机里全是和其他女人的亲密照!"说着就将染血的钻戒扔进了排水沟里。工藤新一默然抱着虎鲸玩偶,眼睛里映着小瞳崩溃的泪痕——那抹深蓝与三小时前摩天轮顶的夜空如出一辙。
当鉴识课带走小瞳时,工藤新一突然闻到了空气中掠过的古龙水味,银色的长发扫过,就像毒蛇蜕皮一般。少年侦探立即追踪着硝烟气息没入了暗巷,留下了原地不知所措的小兰。
伏特加的礼帽檐滴着雨水,黑色手提箱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工藤新一躲在墙后观察,却听到了琴酒从后面传出的狞笑。"侦探游戏该结束了…"。琴酒抓起被打中后脑的工藤新一,APTX4869的药液顺着喉管而下,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昏迷前最后的画面是琴酒风衣内侧的乌鸦纹身,血色瞳孔与热带乐园的霓虹灯牌重叠成眩晕的光斑。
小兰握着断裂的鞋带蹲坐在长椅上,九条玲子的检察官徽章反射着路灯的光芒:"没事的小兰,那小子可能是吃坏肚子去上厕所了。"她将热可可塞进少女颤抖的掌心,而神琦悠真则检查着监控室的电路箱——半小时前的录像带己经变成了雪花噪点。
"所有出入口监控都被替换成了循环画面。"神琦扯下了被割断的电源线,手电筒照亮了通风管道内的银色长发,"看来对方有顶尖的黑客支援。"
午夜,雨声己经渐渐停息,工藤新一的手机静静的躺在排水沟里。污水中映出了半枚带倒刺的鞋印以及远处亮起警灯的摩天轮——那里本该有场盛大的告白,此刻却只剩下飘散在夜风中的草莓冰淇淋甜香。
神琦悠真的手套上沾满了铁锈,他捡起地上的半截雪茄,琴酒残留的体温尚未散尽。而在远处,伏特加的手提箱正在监控的死角里被装上了黑色轿车。
九条玲子按住耳麦:"什么?你们在游乐园的西南角发现了疑似工藤新一带的虎鲸玩偶?!"检察官的高跟鞋踩过积水,珍珠耳钉在奔跑中掉落在地。
摩天轮顶舱的粉色光晕早己熄灭,工藤新一曾计划在此处展示藏在虎鲸玩偶腹部的钻戒。此刻那枚戒指正卡在排水沟栅格间,折射着探照灯的冷光。当九条玲子用发卡撬开玩偶时,发现了内衬缝着一张字迹潦草的纸条:「小兰,我比地球上的任何人都—」
后半句被雨水晕染成了模糊的墨团,当神琦悠真将纸条封入物证袋时,忽然注意到虎鲸瞳孔的荧光涂料里嵌着微型追踪器——这或许是少年侦探最后的伏笔。
琴酒倚在保时捷356A的后座,指尖着APTX4869的剩余药瓶。前排的伏特加正在擦拭狙击枪的倍镜:"大哥,那小子必死无疑了吧?"
"猎物要挣扎才有意思。"银色长发扫过车载监控屏,画面定格在了工藤新一昏死前的最后一个表情上。
凌晨三点,神琦悠真面朝着监控室的墙壁,眉头紧锁。九条玲子扔给他一罐黑咖啡:"法医在虎鲸玩偶的纤维里检测到了一种新型的生物碱,可能是一种新型不明药剂的成分。"
神琦解开领带,打开手电扫过九条的面庞:"你先带小兰回去吧,我再在游乐园搜寻一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在急促的脚步声中,两人谁都没有意识到——某个七岁的孩童正蜷缩在游乐园的角落,用缩小后的瞳孔重新凝视这个血腥而温柔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