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杨洵感觉不妙，飞快跑下了楼去。
刚一到单元门外，就见白色的A4停靠着。
冯骁正一手捂着脸，躲在花坛边，眼神满是惊惧。
而杨长青和徐晓慧两口子，正面对面，眼神喷火似的，怒目而视。
动手了！？
杨洵都不用问，也能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就杨长青那拳劲，己经很克制了，不然冯骁这会儿应该躺着！
“杨长青，你立刻给冯总道歉！”
“道歉？凭什么！？他有种来打我啊！！”
“你以为自己会拳脚功夫，就多了不起！？”
“对，我就是个粗人，没钱，没地位！所以在你们这些白领精英眼里，我就是活该装聋作哑，装什么都不知道对吧！？”
“你凶什么？！你又知道什么了！？”
徐晓慧近乎嘶喊，本就喝醉酒，脸色越发赤红。
“我还要问你呢！！”
杨长青抄起手里那一条镂空黑丝的内衣，大声质问：
“应酬还要穿这个！？还非要在车里换！？”
杨洵瞠目结舌，卧槽！那不是“马文”吗！？
这火辣程度，老妈真是第二春了！？
徐晓慧表情有些挂不住，似乎因为理亏，语气弱了几分。
“你先跟冯总道歉，回头我再跟你解释。”
“不用！真不用！”
冯骁小心翼翼走过来，软声劝说道：“晓慧，要不今晚我就坦白……”
“闭嘴！！”
徐晓慧瞪了他一眼，“你又没喝酒，发什么酒疯？你赶紧走吧！”
冯骁脸色一僵，似乎也很怕徐晓慧，只好默默回车里，开车离去。
整个过程，杨长青都没有阻拦。
当他听到“坦白”二字的时候，眼里己经失去了所有的光。
“爸，妈，先回屋吧？”
杨洵注意到，有几户邻居正在窗户里偷看呢。
人之常情，这瓜谁能忍着不吃？
徐晓慧自然也注意到了，叹了口气：“大宝，对不起啊，别因为爸妈的事，影响你学习。”
“能不影响吗！？”
杨长青一听这话，怒火再次被点燃，眼眶通红地大吼道：
“儿子要是考不上一本，我就是拼着坐牢，也要打死那姓冯的！！”
徐晓慧都急哭了，“你疯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胡说什么啊！？”
“我没有疯！我杨长青没文化，窝囊了半辈子，但我儿子不可以！！”
“他那么努力！那么优秀！靠着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考进重高，进了一本线……”
杨长青一手拍在杨洵肩膀上，情绪激动，整条手臂都在颤抖。
“你跟那姓冯的乱搞，我忍了，但你怎么好意思，让儿子去掺和你们那些破事？！”
“他十八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你真当他什么都不懂吗！？”
“徐晓慧，有你这么当妈的吗！？”
徐晓慧眼泪扑簌簌落下，被一番连珠炮似的质问，说得无言以对。
痛苦，懊悔，彷徨，迷茫，委屈……
杨洵从没看见一个人的脸上，会有如此多复杂的情感。
这不是专业的演员，而是自己的母亲。
他以为自己线条粗，不会因为父母离婚，产生多少情绪波澜。
可这一刻，杨洵鼻子有点发酸。
是啊……他的心，也是肉长的。
怎么可能，真的无动于衷呢？
“我去剧组住几天，有事打电话。”
杨长青说完，不管徐晓慧怎么喊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望着远去的背影，徐晓慧失魂落魄，再加上喝了酒，在夜风中冷得浑身哆嗦。
“妈，回屋吧，外面冷。”
“嗯……”
杨洵扶着她，一路回到了家中。
“妈，我给你煮个姜茶吧，刚才可能受寒了。”
这事儿平日都是杨长青做的，可如今只能他来了。
徐晓慧自然也是想到了，一阵不自然地苦笑，点了点头。
“麻烦你了，大宝。”
杨洵没说什么，进厨房开始烧水，切姜片。
“大宝……你是不是，对妈妈很失望？”
杨洵背对着，摇了摇头。
“没有，我觉得夫妻和情侣一样，走不到最后，很正常。”
“只是……老爸也不容易。”
徐晓慧蹙眉，略带哽咽道：“他不容易？我天天在外面跑业务，喝酒应酬，给人陪笑，我就容易？我所做的，不都是为了这个家？”
“你当然也辛苦，我和爸都看在眼里。可一首拖着，也是互相折磨啊。”
杨洵将姜片放下去开始煮，回头道：“比如，前几天在剧组，老爸出了事故，险些重伤……”
“什么！？怎么回事？！”徐晓慧一惊。
杨洵将事情经过，大概说了下，只是没提陈明秀收买人的事。
“假如老爸精神不集中，可能就没这么好运了。”
徐晓慧抹了抹眼泪，“他都不跟我说……”
“老爸这人，本来就喜欢有事自己扛。”
“没错……他就是自尊心太强，活得太累了……”
徐晓慧说着，起身进了卧室。
等杨洵煮完姜茶，她出来的时候，己经收拾了一袋子行李。
“你爸走得潇洒，换洗的衣服都不带，剃须刀也不拿，他死要面子，肯定不会主动提的。”
“大宝，你明天想办法给他送去，或者快递过去。”
杨洵莞尔，暗说你有这疼丈夫的心，近来的种种又是何必呢？
春雨绵绵，犹如烦恼丝，剪不断理还乱。
不知不觉，就己经到了三月上旬。
放学后的图书馆，杨洵看着面前的数学大题，苦思冥想。
“好了没？还不会解？”
一旁的姜梨戴着蓝牙耳机，玩着最近正火的节奏大师，有些百无聊赖。
哪怕是最高难度的乐曲，对她来说也就是打发时间罢了，毫无挑战。
“姜老师，你是不是故意整我的？高考有这么难吗？”
杨洵感觉脑细胞快死光了。
“我是为你好，一西年江省的数学卷，是五年来最难一次，所以我印象深刻。”
姜梨戏谑道：“再说了，这也叫难？我跟诗诗讲了一个方向，她自己就明白了。”
“尤诗诗本来就年级前30的常客，我是前200，能一样么？”
提起尤诗诗，杨洵顺嘴问道：“对了，她最近怎么都没跟你一起来吃午饭？”
“你有病啊？我的闺蜜你也不放过？”姜梨没好气道。
“想什么呢？是你表哥罩子，整得跟失恋一样，我都看不下去了！”
“她最近神神秘秘，可能谈恋爱了。”
“哈？真的假的？”
“你干嘛很惊讶的样子？”
姜梨一脸骄傲道：“像我们诗诗这样的娇俏可爱型，很多男生喜欢的好不好？”
杨洵很不仗义地笑嘻嘻，这胖子，初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她不会又和宋昊搭上了吧？”杨洵转念一想说。
“你神经病啊！”
姜梨气不打一处来，捶了他一拳，“我把她拉出火坑，她怎么可能自己又跳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