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夜市街飘着孜然与酒精的浑浊气息。张清玄瘫在塑料椅上，面前摆着十二个空啤酒瓶，手里攥着根烤面筋当朱砂笔，在餐巾纸上鬼画符："这、这叫百无禁忌符......嗝......贴哪哪发财......"
蓝小蝶夺过第十三个酒瓶时，他己经把驱蚊符画成二维码，符脚还添了句"点赞过万首播跳大神"。夜风卷起满桌黄符，沾着烧烤油花的纸片飘过隔壁宠物店，笼中博美犬突然眼冒绿光，一口咬断铁锁。
"姓张的！"慕晚晴的警用摩托撞翻垃圾桶，"动物园老虎撞破电网了！"她甩来的平板上，监控画面里东北虎正用利爪在水泥地刻殄文，文末"亥"字渗着血珠。
张清玄摇摇晃晃站起，道袍腰带系成死结："莫慌......待本天师画个醒酒符......"他蘸着蒜蓉酱在老板的冰柜上落笔，冷藏的鱿鱼须突然缠住他手腕。冰柜表面凝出霜花，渐渐显露出全城动物狂奔的热成像图——所有生物的运动轨迹，竟拼成相柳吞天阵缺失的右眼！
蓝小蝶的本命蛊王突然炸毛，银鳞倒竖着指向天空。三人抬头望去，月亮不知何时染上血晕，云层中浮着张由无人机组成的巨网，每架无人机都吊着张醉酒符。符纸投影到地面的红光里，流浪猫正用尾巴蘸着污水画出血色阵纹。
"你符咒里掺了什么？！"蓝小蝶掰开张清玄眼皮，发现他虹膜上浮着相柳鳞片纹。后者嘿嘿笑着摸出个矿泉水瓶，瓶底沉淀着青铜齿轮磨成的粉："就......就上次拍卖会顺的......"
慕晚晴的配枪突然走火，子弹击碎对面写字楼玻璃。整栋楼的电子屏同时播放三十秒前的画面：张清玄醉酒画的"招财符"，笔锋转折处藏着微型芯片代码——正是窃天组织篡改动物脑波的病毒程序！
城市在此刻陷入癫狂。广场鸽群叼着符纸撞击红绿灯，羽翼刮出的火花点燃柏油路；水族馆的章鱼用触须卷起消防栓，在马路画出镇河碑被篡改前的碑文；最骇人的是宠物医院的导盲犬，它们引着盲人走向相柳吞天阵的阵眼，犬吠声合言："子时·万兽朝宗"。
张清玄突然栽进烧烤架，炭火点燃他袖中符纸。火焰腾空的刹那，全城动物齐刷刷静止——它们瞳孔中映出龙虎山禁地的青铜鼎，鼎内沸腾的正是张清玄的醒酒汤配方！
"原来师父让我泡的草药是阵眼燃料......"他醉眼朦胧地摸向胸口，天师令烫得惊人。令牌背面浮现出童年画面：西岁的自己将青铜粉当糖霜，撒进师父炼丹的炉鼎。
蓝小蝶的银镯炸成碎片，蛊虫洪流裹住发疯的泰迪犬。慕晚晴甩出战术手电，光束穿透符纸显出隐藏纹路——每张醉酒符都嵌着半片相柳逆鳞，鳞片缝隙爬满纳米级的青铜蛊虫！
"醒过来！"慕晚晴抡圆胳膊抽了张清玄一耳光。他吐出的酒液在空中凝成卦象，卦辞竟与动物园老虎刻的殄文完全吻合。三人这才惊觉，动物暴动并非意外，而是醉酒触发了三十年前埋下的气运引信！
张清玄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血珠在风中结成困兽阵。他撕开道袍露出心口鳞纹，以指为剑在皮肤刻下反咒："天地玄宗，万炁本根——给爷醒酒！"
雷声炸响的瞬间，全城宠物齐声哀鸣。它们呕出带着芯片的黏液，黏液汇聚成溪流涌入下水道。慕晚晴的执法记录仪拍到惊悚一幕：污水中浮起无数青铜齿轮，正自动拼成十二地支"亥"位的面具！
蓝小蝶突然揪住张清玄衣领："你当年在禁地打翻的药炉——是不是融了相柳逆鳞？"她脖颈后的"巳"字刺青灼出青烟，蛊王金蚕蜕皮后竟露出龙虎山雷符纹路。
城市重归寂静时，最早那张醉酒符飘落警车引擎盖。符纸背面浮现师父的绝笔：【醉非醉，醒非醒，以尔混沌破天机】。张清玄盯着烧烤摊残火，突然大笑出声——他总算明白，为何师父临终前硬灌他喝下三坛雄黄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