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2月20日 拉斯马塔斯外围
三号坦克的50毫米炮管刺破晨雾时，我闻到了新漆的刺鼻味。第二梯队的年轻装甲兵在坦克侧面用粉笔画着骷髅标志，有个金发小子甚至把铁十字勋章提前别在领口。"让他们先啃硬骨头。"维克多往履带上撒尿解冻，尿液在零下十度的钢板上瞬间凝成冰花。颅骨师的sd.kfz.251装甲车从队列中穿过，车载喇叭播放着瓦格纳《女武神》的变奏曲。这些来自柏林军校的狂热分子在炮塔上悬挂风干的人头，据说是去年在格尔尼卡战役中斩获的共和军政委。当先导车碾过结冰的反坦克壕时，履带上卷起的碎冰里混杂着半年前遗留的我军身份牌。
1938年2月21日 拉斯马塔斯外围
第二梯队的进攻像精密钟表般展开。十二辆三号B型坦克组成三叉戟阵型，50毫米炮喷射的烟雾遮蔽了半个天空。年轻车组们甚至给炮弹涂上红漆，声称要"用口红给马德里涂鸦"。但首轮齐射就暴露了他们的稚嫩——三发炮弹误击了1936年冬季我军遗弃的装甲列车残骸，引爆的弹药将整片雷区化为火海。"让菜鸟滚出射界！"维克多对着无线电怒吼。我们的第一装甲连被迫前出修正弹道，TZF 5d瞄准镜里突然闪现法军外籍兵团的身影——那些塞内加尔士兵正用罗马尼亚产的反坦克枪扫射，子弹在三号B型坦克的5毫米侧裙板上擦出火星...
1938年2月22日 拉斯马塔斯外围
在临时补给点撞见颅骨师指挥官时，我目睹了最残酷的教学。一名年轻装甲兵因恐惧呕吐，立刻被绑在燃烧的坦克残骸上。"这是战地速成班。"指挥官用马鞭挑起新兵下巴，"要么学会用内脏润滑炮闩，要么变成钢铁的祭品。" 他们简首就是疯子一样，我想着...
法军少尉路易斯递来白兰地的动作救了我的理智。这个戴着单片眼镜的巴黎人斜倚在医疗帐篷旁，用解剖学的精准描述外籍兵团："摩洛哥人相信每杀一个异教徒就能升一级天堂，我们给每个敢死队员发了七张假天堂门票。"他晃了晃镀金酒壶，里面装着用阵亡证明卷制的香烟。
1938年2月23日 拉斯马塔斯外围
支援任务变成屠杀表演。三号B型坦克群在开阔地遭遇法军B1重型坦克，年轻车组们惊慌失措地发射烟雾弹。我们被迫用三号坦克的37毫米炮牵制，钨芯弹在B1的60毫米装甲上凿出无数个熔坑，却无法穿透。"学好了！"我的怒吼透过整个无线电。当B1坦克转向时，我指挥三辆三号坦克集火其尾部散热格栅。第七发破甲弹终于引燃发动机，法兰西车组爬出舱盖的瞬间，颅骨师的装甲车机枪手哼着圆舞曲进行点射——"这是为青年近卫军准备的毕业礼。" 看着这一幕，我冷哼一声“最好的坦克给了一群废物，这些家伙除了会玩命还会什么？抢战果和不留俘虏?”
路易斯少尉的战地诊所里堆满殖民地的"消耗品"。他正用我军手术刀剥离塞内加尔士兵背部的部落图腾："这些纹身用的靛蓝染料会感染伤口，但巴黎的老爷们觉得够‘异域风情’。"床底木箱里露出成捆的假法郎，票面印着"天堂银行"字样。"他们真相信死后能兑换？"我踢了踢箱子。"希望可比吗啡好用。"少尉将截肢用的骨锯浸入白兰地，"去年在马奇诺防线，我们用同样的钞票让阿尔及利亚人趟雷区。"
1938年2月24日拉斯马塔斯
当三号坦克群终于突破最后防线时，拉斯马塔斯的钟楼在炮火中轰然倒塌。我们踩着1936年冬季留下的弹坑前进，冻土里不时露出半张熟悉的面孔——汉斯的下颌骨仍紧扣着水壶，克劳斯的金牙在坦克灯光下闪烁。
颅骨师的新兵们正在废墟上插铁十字旗，有个小子兴奋地挥舞着半截共和军旗帜："我要把它挂在柏林公寓！"维克多默默捡起旗帜碎片，上面用加泰罗尼亚语绣着"下一个春天"。
接管阵地时，我们在市政厅地下室发现法军的"动物园"。铁笼里关着十二个被切除声带的外籍兵团士兵，颈圈上刻着编号和价格——巴黎黑市的人体标本贩运清单。路易斯少尉吹着口哨打开笼门，这些"商品"立刻抓起刺刀扑向最近的活物。"这才是真正的自由。"少尉的鲁格手枪冒着青烟，最后一个幸存者在他脚边抽搐。颅骨师指挥官鼓着掌出现，将一枚铁十字勋章别在法国人领口："欢迎加入文明世界。"
我对少尉的行为谈不上喜欢或者讨厌，尽管我觉得他有些时候比颅骨师的疯子们还要疯，少尉来自阿尔萨斯，当我们抵达拉丝马塔斯附近时，这位少尉用一整个补给营地换取了加入的机会，当我们询问他为何如此时这位阿尔萨斯人操着一口流利的德语用连颅骨师军官都感到毛骨悚然的语气愤恨的回答“他们烧掉了我家的房子，以及我的母亲，就因为她是个日耳曼裔，老太太一辈子都在阿尔萨斯那个镇上，她有什么错?他们陷害我，害死了我们妻子，还有她腹中的孩子和我刚满1岁的女儿，她们甚至是纯正的法兰西高卢人，她们又有什么错?就因为嫁给我了?现在，他们希望我为这个满是偏见和政治暴力的国家继续服务，然后把我派到伊利比亚来，名义上让我指挥一个团的外籍兵团，然后让他们送死，再把没守住的责任推给我，在你们来的前两天把我扔在那个补给营地，塞给我一批老弱病残，让我们在那里等死，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复仇”最后，我们安慰了少尉，为他举办了一个欢迎仪式，之后他就负责我们的战地医疗了，达摩克利斯也曾不信任他，多次试探，甚至派人去调查，我只能说，要么就是高卢人藏的太深，要么就是少尉是真想复仇，当然，他要是以身入局那也算得上是个英雄....
1938年2月25日 拉斯马塔斯
晨雾中，第二批三号坦克群轰鸣着越过我们阵地。年轻士兵们擦拭着崭新炮管，有个红发小子正往装甲上画第六个击杀标志。维克多将昨晚捡到的天堂银行假币塞进炮弹箱："等他们发现承诺都是火药味儿的......"
拉斯马塔斯的焦土上，法军外籍兵团的残肢被乌鸦叼上天空。这些食腐者盘旋着飞向马德里方向，仿佛在为下一场屠杀引路。而我们身后的地平线上，第三梯队正在集结，炮管上凝结的冰晶在朝阳下闪着钻石般的光芒——那是无数个未曾抵达的春天，被永恒冻结在钢铁与鲜血的轮回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