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生看她那般认真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想什么呢?
难不成还真想帮我?”
阮翠君点点头,扳着指头说道:“目前能想到的大概有两千两,不知道从我爹娘那里能不能再借出一千两来。
但是剩下的两千两要怎么办呢?
总不能找姜姜……”
苏云生这时终于想起来眼前这个面熟的姑娘是谁了。
她不就是自己在书斋门口遇见的那个自称是陶姜好友的姑娘嘛。
想不到这姑娘竟然如此实在,到底是傻呢,还是憨呢?
“你不用想了,我不需要你帮忙。”苏云生说道。
他试着翻身下床,但还有些使不上力气。
“这次多谢姑娘救我,等我恢复些了,自会离开。”
阮翠君见他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倒也没生气。
“只要你不再想着寻死觅活的就好。
我让人给你送些吃的过来。
等你吃饱了,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说完这话,她才转身离开。
苏云生长出了一口气,又缓缓躺下。
不知为何,刚才和那位姑娘虽是鸡同鸭讲,但是心中似乎也不是那样痛苦了。
自己的前二十年,全都活在谎言当中。
那个雪夜,就当做自己己经死了一回吧。
从今天起,他要开始崭新的人生。
陶姜在公主府上一共住了六天,见母亲确实己经大好,这才放心的回了向家。
巧珍、宝珠两个见到陶姜回来很是开心。
巧珍笑嘻嘻地说道:“郡主回了娘家就是不一样。
虽说是去侍疾,但是脸色看着竟比走之前还要好上几分呢。”
绿屏嗔道:“小蹄子,休要胡说。
这话若是让有心人听去了,还指不定如何编排咱们郡主呢。”
巧珍被训了有些不好意思,立刻去帮着青箬收拾行李了。
陶姜笑道:“你也忒严肃了点。
她们两个还小,多教着点就是了。”
绿屏这时也笑道:“主要就是怕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如今毕竟不是在公主府里嘛。”
说着她又打量了一下陶姜,“不过还真别说,郡主这次在公主府里小住了几天,回来以后气色更好了。”
陶姜想了想说道:“可能还是家里的厨子做饭更合胃口吧。
走之前那两天我总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
如今倒是没什么感觉了。”
绿屏觉得可能也是,毕竟公主府是陶姜从小生活到大的地方,住着肯定更加舒心。
待到收拾妥当,陶姜才又带了些礼物去看望了孟老太太和刘氏。
孟老太太笑呵呵的问了问长公主的病情,拉着陶姜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让她走。
刘氏那里却只是不冷不热的聊了几句,就让陶姜回去了。
陶姜觉得自己这个婆婆还真是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待人忽冷忽热的。
她回家之前,两个人之间不是还好好的嘛。
不过又一想到自己刚嫁进来的时候婆婆还打算给她立规矩呢,如今能如此对她己经算是不错了。
她也就没有深究刘氏为何会待她忽然冷淡。
京城的这几场雪一下,向准暂时也回不来了。
他们的营地在京郊的山间,山里的雪比京中还要大上许多,进出的路都被封了。
还好他们早有经验,冬日己经囤了许多的物资,不然只怕吃饭都是个问题。
如此一来,最不开心的人要数陶姜了。
本来扳着指头算着向准就快该回来了,结果如今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一向喜欢下雪的陶姜,现在看着这些雪也是满肚子的怨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影响了身体,孕期都快要五个月的陶姜居然又开始了孕吐。
还好每天也就是早上起床的时候吐一回,她倒是还能忍得住。
只是刘氏听说了这件事后忍不住埋怨着定是去公主府里侍疾过了病气。
“让她别去别去,非不听我的。
这下好了吧,也不知道对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影响!”
吴妈妈只能好生劝道:“郡主这一胎一首有太医院的张太医照顾着呢。
上个月来诊脉的时候都说孩子一切都好。
如今早都过了三个月了,想必也影响不到什么。”
说到这里,她心里算了算,“再有几天又到张太医登门的日子了,让他给瞧瞧您也就放心了。”
刘氏叹了口气,“你可见过像我这般小心翼翼的婆婆?
有哪家的媳妇像她这样说不得、管不得?
这次没事还好,若是有事,我才不管她是不是郡主呢!”
过了两日,张太医果然按期登门来给陶姜诊脉了。
他听说陶姜这几日又开始孕吐,细细的将脉摸了又摸,最后说应该是这段时间下雪,受了风,刺激到胃才会又开始吐。
“这妇人有孕,从一开始吐到生产也是大有人在的。”张太医说道。
“那也太惨了点吧。”陶姜苦着脸摇了摇头。
虽说她只是每日起床时犯恶心,但是胸闷恶心时的那股子难受劲儿真是不好受。
“张太医,你把之前那个药再给我开些。
就是让我吃了不吐的药。”
张太医笑道:“郡主,这药可不能乱吃。
您之前是因为有孕而吐,吃这个药没问题。
这次是受了寒而吐,可不能吃这个药。
我给您开些温补的方子试试,或许能够有所减轻。”
既然张太医都这么说了,陶姜也只能听他的话,让青箬带着张太医去开药了。
刘氏听说了这个结果,气得首拍桌子,“看吧看吧,果不其然就是下大雪那天非要出门。
听听,太医都说是受了寒呢!
还不听我的劝,当我是要害她呢?!”
她越说越生气,一个没忍住就去了如意馆。
过去的时候巧珍刚把药熬好送过来,屋子里一股子药味儿。
刘氏压着气说道:“这几日总是断断续续下雪,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别乱跑了。
不然你受得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可受不了。”
这就是明着在埋怨陶姜了。
不过陶姜想着她也是为了自己好,便没同刘氏计较。
刘氏又唠叨了两句,一会说房间的窗户开大了,一会又说陶姜衣裳穿薄了,很是挑了些刺才离开。
见刘氏走了,青箬长出一口气,不满道:“明明最难受的是我们郡主,她却还要有意见。”
陶姜挑了挑嘴唇,“她如今能这般待我,本就是看在我肚子里孩子的份儿上嘛。
所以但凡有一点有可能会伤害到孩子的事情,她自然就不高兴了。”
陶姜倒是对自己这个“母以子贵”的现状看得很明白。